凌姑娘潛運真力之後,掌勢何等威猛,他又不敢用內家反彈之力抗拒,只能運氣保住要穴,以免被震過去,幸得凌雪紅體內經脈受傷甚重,不能用上全力,十成功力只能用上兩成,要不然,早已把他腦袋打碎。
凌雪紅停手之後,傷勢也逐漸加重起來,只覺體內經脈陣陣麻疼,不禁又顰起黛眉。
米靈運氣止住口中湧出鮮血後,笑道:“告訴你不能運氣行功,你偏不信……”
說著話,雙手又分在凌雪紅的湧泉穴上推拿起來。
片刻工夫,凌雪紅麻疼漸失,看著米靈紫腫的雙頰,心中又覺好笑,暗道:“這人當真是可憎又可憐,這般對我容讓,必已存了非得到我不可之心。”
米靈替她推活經脈血道之後,收了雙手,說道:
“我今生殺人太多,大概是從你手上得到了報應。唉!只要你肯答應折磨我一生一世,我也心滿意足啦!”他滿嘴都是傷,說話極不便,兩句話說了很久時間才說清楚。
凌雪紅冷笑一聲,道:“你知道我不能運氣行功,所以才讓打,既打不死你,也不能把你打成重傷,要是我傷脈好了,只怕你不會束手讓我打了!”
米靈聽得一怔,道:“你話雖不錯,但我總會有一天要替你完全療治傷勢,那時你功力恢復,再狠打一頓不遲。”
凌雪紅道:“誰知道你哪一天才肯替我完全療好傷勢呢?”
米靈道:“你口中答應我,有什麼用?我替你治好傷勢,以你的武功而論,你要走,我也攔擋不住,必等你有身孕之時,我才替你完全醫好傷脈,那時你縱把我殺了,我也可以有一點骨血留在人世間……”
凌雪紅只聽得打了兩個冷顫,忖道:看來軟騙硬拒都難逃出他手,只有想個自毀屍體的死法,才能保得清白,才能對得起羅郎,父親常說我們夫妻有很多波折,原想這些話將會應在秋弟身上,卻不料竟應在自己頭上了!
事情到了這步田地,凌雪紅縱是天生傲骨,也不得不通權應變,展眉笑道:
“你剛才對我說的話,可是句句出自肺腑嗎?”
米靈見她忽然間和顏悅色,展眉笑語,心中大感快慰,立時正色接道:“我如有半句謊言,必遭劍而亡!”
凌雪紅聽他一出言便立重誓,而目神色一片虔誠,心中又氣又覺可笑,暗道:此人當真是可憐可憎,但眼前情勢萬分緊迫,如不騙他一騙,只怕難脫魔掌,當下故作一聲長嘆,道:
“你這人長得雖然難看,但心地倒是很好!”
米靈笑道:“我半生縱橫江湖,殺人無數,積惡如山,哪裡能說上好人,但如果你肯應允我的要求,今後必當一心向善了。”
凌雪紅道:“你如果真憐惜我,就該把我被點穴道解開,免去我身受之苦……”
凌雪紅話還未完,突聽山岩外面一個冷冷的聲音道:
“大師兄何必和她多費唇舌,閒磨牙?她既然犯在你的手中,還不早些下手等什麼呢?”
凌雪紅聽得心頭一驚,轉臉望去,只見赤煞仙米靈身側站了一個身材瘦高的人,臉上一片黑一片白,眉毛有半寸長短,反垂遮目,身著一件黑色道袍,披著羽毛,足著多耳白麻鞋,腰繫黃絲絛,背上斜背一支似劍非劍的怪兵刃,打扮不倫不類,樣子也長得非人非鬼,他和米靈站在一起,那兩張怪面孔,可說是各極其醜。
赤煞仙嘆道:“師弟,你可是遇上了許香萼嗎?”
來人笑道:“不錯,許香萼告訴我說,你活捉了一個美貌絕倫的女子,為這女子還幾乎和她翻臉動手。其實,你卻失去了一個很好的相助之人,如果你求許香萼相贈少許迷魂藥粉,只怕她早已乖乖就範,哪裡還用得著這等大費唇舌!”
赤煞仙米靈搖搖頭,嘆息一聲,說道:“我如要動手用強,不需許香萼迷魂藥物相助,一樣能夠得……”他突然轉眼望了凌雪紅一眼,只見她粉臉上微現嗔怒之色,立時住口,不再接說下去。
只聽那後面的人哈哈大笑,道:“大師兄素不喜近女色,不知何故,這次竟然一反常態………”說話之間,兩道眼光凝注在凌雪紅的身上。
這人正是赤煞仙米靈的師弟,鬼影子王雷。他和米靈都是玄陰門下,倆人生得一般醜怪,武功也相差不遠,一般的心狠手辣,殺人無數,只有一點卻是不很相同,赤煞仙米靈生平不喜女色,從未犯過色戒;鬼影子王雷卻是風流成性,數十年江湖行蹤,蹂躪了不知多少美麗的婦女。他一睹凌雪紅的芳容之後,不由兩眼發直,神態一呆,忘記了下面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