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雁秋見白衣少女未回答他的問話,不禁有氣,說道:“你說誰找我來啦?話不說清楚你就別想走!”
白衣少女緩抬手臂,遙向峰下一指,淡然說道:“你不會自己看嘛。”
羅雁秋再一看去,果見山下數里以外,飛馳來一條人影,仔細一看,竟是個身著玄色勁裝的女子,他不禁“咦”了一聲,怔在當地。
此時那白衣少女和兩個青衣小婢已站在鸞背上,羅雁秋還在望著山下飛奔而來的玄色勁裝女子出神,卻聽白衣女子幽幽一聲長嘆,說道:“以後我不會再來找你了,我師父以前告訴我不能喜歡任何男人,我偏不聽她老人家的話,這是我自找苦吃。”她悽然一笑,又道:
“我這裡有顆珠子是無意間撿到的,就當作一粒紅豆給你吧!”
說著取出一顆色呈豔紅,光華奪目,足有龍眼大小的一顆珠子,留戀地看了一眼,曲指微彈,那顆珠子如被人用手掌託著一般,緩緩地飛到羅雁秋面前。
他伸手接過,並不道謝,卻訝然讚歎了聲:“好精深的御氣投物之術!”
當他仔細把玩了一下,再抬起頭時,那綵鸞已冉冉飛起,去勢慢極,仍可看到白衣少女那娟秀纖長的身影。
但在他耳邊卻響起一聲低微的嘆息,並傳來了極細微但極其清晰的吟哦之聲:
“紅豆生南國,
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采擷,
此物最相思!”
但羅雁秋彷彿只聽懂了頭兩個字,喃喃念道:“這原來是粒紅豆呀?”
此時那峰下的玄衣勁裝女子正自攀援而上,片刻之後便已上得峰頂,羅雁秋哦了一聲,釋然說道:“是你!怎麼換了衣服啦?”
那玄色勁裝女子原來是司徒霜,她低低呼了聲“師兄!”看了自己身上一下,嫣然笑道:
“覺得奇怪吧?我那身紅衣早破得不成樣子,其實既不當什麼紅衣女飛衛,也不必再穿那麼鮮豔奪目的紅衣服了。”
羅雁秋奇詫地說道:“你說什麼?”
司徒霜微微一笑說道:“沒說什麼,我跑來看看你,該回去吃飯了。”
羅雁秋也不追問,漫應了一聲,仰首往天上看去,那大綵鸞早已不見了影兒,他突然像是若有所失一般,輕嘆一聲,轉身向峰下奔去。
司徒霜緊隨而下,不解地問道:“師兄你看什麼?”
她方才只顧向前賓士,並未看到綵鸞和白衣少女,但那白衣女子內力何等精深,早在數里外便看到司徒霜了,不過她誤認為是凌雪紅而已。
這幾個月來,司徒霜對羅雁秋更是百依百順,那一寸芳心,早化作萬縷柔情,傾注於羅雁秋身上,但她自知以殘花敗柳之身,此生再不能委身相侍,卻將兒女私情昇華為姊弟的呵護,但羅雁秋卻是終日埋首武功,渾然不覺。
倆人回到陰風洞中,用罷早點,卻是該三位師弟、妹向他講述武林掌故和江湖經歷之時,他便將那粒白衣少女所送的珠子取出掃視三人一眼,說道:“你們可知道這是什麼?”
米靈和碧眼神鵰胡天衢雖都是見聞廣博之人,但一看之下,也不由愕然發怔,歉然答道:
“這恕弟等不知,看來像是佛家的念珠,但這珠子如此大,且又無穿系的眼孔,故又不像……”
羅雁秋傲然冷笑一聲,說道:“你們連這個都不認識,還要終天為我講述武林掌故,江湖經歷!”
米靈和胡天衢倆人這幾個月來,早已習慣了他這頤指氣使的態度,立刻恭聲說道:“師弟等孤陋寡聞,還望師兄明教!”他們嘴裡雖是這般說,但心裡卻是十分不服氣。
羅雁秋冷哼一聲,說道:“這是粒紅豆,你們都不知道嗎!”
赤煞仙米靈和碧眼神鵰胡天衢聞言不禁怔住。
胡天衢一向在北方,雖讀過“紅豆生南國”的詩句,但卻從未見過紅豆此物,而米靈則是個粗人,更不知這紅豆寄相思之事,惟有司徒霜姑娘一方面是生長在南方,而女孩兒家又心細,見過紅豆是什麼樣子。此時見羅雁秋說得神氣活現,把兩個師兄說得當場怔住,不禁撲哧一笑!
羅雁秋一翻眼,還未說話,只聽一個陰森森的話聲說道:“霜兒,你笑什麼?”
司徒霜聽出是師父玄陰叟的聲音,不禁瞿然一驚,立刻站起身來,惶然地垂下螓首。米靈和胡天衢也同時肅立。
唯有羅雁秋仍大模大樣地坐著不動,他轉首看了慢步而來的玄陰叟一眼,說道:“師父,你可認得紅豆嗎?”說著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