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走去。
她剛到大松樹下,猛聽樹上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道:“姑娘,姑娘……”
聲音連續不斷,而且十分悅耳,聽去好像一個女子口音,寒瑛抬頭看這棵松樹,不下七八丈高,矗立在月光下宛如撐傘,雖然正當夜分,月光垂直照下,但蔭地也有畝許大小。
那清脆的聲音,就從松頂一片濃密枝葉中發出,羅姑娘內外兼修,目力極好,仰首尋視良久,竟找不出隱身樹上的人蹤。
再看樹身三丈以下全無叉枝,發音地方又是巨松最高的一個分枝,所以心中暗想:這人輕功相當高明,樹身三丈以下無處接腳,那片濃密枝葉,距地總在七八丈高低,如果輕功稍差即無法上去。
她想到這裡,心念一動,立即伏身撿起一塊小石子,仰面喝道:“你是什麼人?再不現身,我要無禮了……”
喝聲方住,那團濃密枝葉中,又傳出清脆聲音道:“姑娘……姑娘……我叫翠奴……”
這一下,聽得羅姑娘一怔,心中暗想:這話,似非出於人口,如果是人,自己並無喝問對方姓名,她怎麼會自報名字呢?心中想著,不自覺脫口喊道:“翠奴……”
羅寒瑛一語剛畢,巨松密枝處,突然飛起來一隻翠綠小鳥,雙翅疾沉,箭一股向寒瑛衝來,寒瑛一抬左手,小鳥趨勢落在寒瑛小臂上,羅寒瑛定神一看,高興得跳著腳笑起來。
原來站在羅姑娘手臂上的是一隻全身翠綠的鸚鵡,這鸚鵡看起來,要比一般鸚鵡大一點,羽毛豐滿,可愛至極,它落在寒瑛臂上,還不住叫著:“姑娘……姑娘……我叫翠奴……”
羅寒瑛喜極,拋掉右手的烤鹿肉,兩隻手把它抱在胸前,鸚鵡又叫道:“姑娘,姑娘,翠奴吃肉。”
羅寒瑛笑得流出了眼淚,拾起地上烤好的鹿肉,坐在地上,一塊一塊撕給它吃。
羅寒瑛的笑聲驚動了肖俊等七人,玉虎兒急跑過去,問道:“瑛師妹,你高興什麼?”
寒瑛先抱好懷中鸚鵡,怕它被人驚飛,然後才笑答道:“你來看,我捉到一隻會說話的鸚鵡。”
玉虎兒走過去,看寒瑛一雙白玉般的手腕,互動前胸,懷抱著一隻翠綠鸚鵡,那鳥兒實在可愛,玉虎兒也看個目不轉睛,半晌,他伸手去摸羅姑娘懷中的鸚鵡,寒瑛急退一步,捂著嘴笑道:“你不要驚著它,我剛捉到,還沒有養熟呢!”
說著話,瞪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看著玉虎兒憨笑,那神態好像是對他致歉。玉虎兒被這位幼年一起長大的小師妹,笑得有點迷惘,也只管瞪著眼打量寒瑛。
當空皓月照著她玲瓏軀,包頭紫娟齊眉勒住,眉斂春雲,眼凝秋水,緊身紫緞勁裝,愈顯出她窈窕身材,鹿皮小劍靴,背插寶劍,笑得粉臉上跳動著兩個酒渦。她是長大了,不再是七年前雁鳴峰下的小丫頭,玉虎兒看著,想著,站在那兒,呆得如一座雕刻石像。
羅寒瑛警覺到玉師兄失常情態,趕忙收斂笑容,輕咳道:“你發的什麼呆,叫人看見了……”一陣風似的向肖俊等圍坐的松樹下跑去。
玉虎兒被寒瑛一叱,從夢境般的回憶裡醒悟過來,仰頭輕輕吸了一口氣,收斂了飄蕩心神,順著來路走回去。
寒瑛坐在松樹旁和肖俊等人談論著得到翠鸚鵡的經過,幾人看那翠鸚鵡果非平常鳥兒,不免稱頌幾句,樂得寒瑛姑娘笑得合不攏嘴來,只有小乞俠一個人看著那鳥兒發愣,默默出神,一語不發,半晌,他才晃晃腦袋笑道:“此鳥見人毫無怕意,似非野禽,也許是別人養的……”
他話未說完,猛聽傳來一聲清嘯,嘯聲如金玉交鳴,破萬峰群山而來,聲不大,但卻悠揚清脆,嫋嫋餘音,不絕如縷,響聲過處,寒瑛懷中的翠鸚鵡,突然振翅欲飛,幸得羅姑娘早有準備,玉腕揚起,抓住鸚鵡雙腿,翠鸚鵡振翔著雙翅,叫道:“姑娘……綠雲綠雲……
素月……素月……”
寒瑛強把它拉入懷中,它仍然不停地掙扎高鳴。
鐵書生一聽,那翠鸚鵡叫出綠雲的名字,心中驀然吃了一驚,還未及講話,始才嘯聲復起,這次似乎合著音韻,隱隱聽出是在叫喚翠奴……翠奴……
肖俊一躍而起,向身旁一棵巨松上攀去,大家也為這復起嘯聲震驚,一個個站起身子,那嘯聲越來越近,聲音也更覺得清晰宏亮,翠鸚鵡在寒瑛懷中,也愈掙扎的厲害,忽然,它又改口,叫道:“白妮……白妮……”
寒瑛急得兩手緊抱著翠鸚鵡,生怕它掙脫懷抱振翼飛去,其他人都被迭起的清嘯怪音吸引了心神,大家各自戒備,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