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小乞俠的腕骨,而且,還要重傷脈門要穴。
他略一思索,抬起頭,正待答覆,突覺一陣急風捲到。
杜月娟猝不及防,剛想迎敵,來人掌緣已逼到,他握著諸坤的手腕,如果再不撒手,自己就得受傷,只得把手一鬆,向後躍開七八尺遠。
來人奇快的身法,凌厲的掌勢,使杜月娟吃了一驚,躍開後定神看去,面前多一個道袍長鬚,仙風飄飄的人。
正是武當派掌門松溪真人張慧龍,他身後跟著一個頭梳雙辮,玄色勁裝,手捧寶劍,腰圍蛟筋龍舌槍的小孩子,正是自己和司徒霜初入三元觀,在三清殿中遇到的嚴燕兒。
杜月娟還未來得及開口,張慧龍已合掌道:
“為救人危,貧道不得不施暗襲,女施主不要見怪才好。”
玄衣仙子抬頭看觀外火光沖天,不時傳來幾聲獅吼虎嘯,但張慧龍的臉上,卻看不出一點驚慌神情,似乎是有恃無恐,仍掛著一份微笑。
杜月娟心裡雖恨得咬牙切齒,但外形仍然保持著平靜,淡淡笑道:
“張道長掌一派門戶,杜月娟今晚上有緣領教,何幸如之。”
張慧龍道:“原來是玄衣仙子,貧道久聞大名了,芳駕不吝跋涉千里,到荒山親賜教益,貧道自當遵命領教。不過,貴派中來的高人很多,貧道將率本派弟子及一般友好,恭迎山下,一一拜領高招,決不會讓杜姑娘及貴派中高人,白跑一趟就是。”
杜月娟剛才見張慧龍出手一招攻勢,凌厲如怒濤裂岸,如真要動上手,實無必勝把握,再看人家那樣鎮靜,分明雪山派犯山之舉,毫不放在心上。
三元觀外雖然火光沖天,但尚未見有人衝入觀來,她本是聰明絕頂的人,心中打了兩個轉,就想出事情有點不對了,按下心頭怒火,冷笑道:
“既然如此,杜月娟恭敬不如從命,待明天貴派集齊高手,我再領教道長絕學便了。”
說完話,回頭對司徒霜、李英白喝道:“我們走。”
走字出口,首先縱躍而起緊接著李英白、司徒霜,聯袂飛起,月光中三條人影如箭,兩三個起落,已走得沒了影兒。
松溪真人目視三人去後,又問雁秋傷勢如何?羅小俠搖搖頭,笑道:“我不要緊,只是諸兄弟,吃了不少苦頭。”
張慧龍潛運真氣,拿起諸坤右腕,問道:“你覺著受了傷嗎?”
小乞俠臉上汗水未乾,半身仍覺麻木,但他天性剛強,雖然覺出受傷,仍是不願說出來。
正待答話,突覺到張慧龍掌心中一股熱流,循臂而上,一會兒工夫,遍及全身,頓感血脈一暢,痛苦全失,把要講出口的話,又咽下肚去,眼光中無限感激,答道:“弟子拜受師伯恩德了。”
張慧龍微笑道:“觀外敵人,恐都已撤走,明天當有一場大戰,你們都回房去,休息一下吧!”
說完話,帶著嚴燕兒自去。
這邊,餘姑娘蓮步款移,走到了小乞俠眼前,關切地問道:“師兄,你受了傷啦!”
小乞俠兩道炯炯眼神注視姑娘臉上,搖著頭,笑道:
“我雖受點內傷,但已承張師伯代為療治好了。”
餘棲霞長長地嘆口氣,幽幽說道:
“都是為了我,害師兄和秋哥哥吃苦。”
說出了秋哥哥三個字,才感覺出當這麼多人的面,這句秋哥哥實在叫得太親熱了,不覺臉上一紅,垂下了頭。
小乞俠皺下眉頭,道:“現在,已四更多了,你們回房去休息下吧!明天,也許還有事情。”
第二天,天色剛亮,鐵書生已帶著武當派二三代弟子,列隊在七星峰下,張慧龍、呂九皋及萬、勝、尚等幾位老一輩人,也都陸續趕到。
這時,太陽已由東方天際,冉冉升起,金黃色的陽光,照滿了山谷,峰腰中火燒殘痕斑斑,日光照耀下越發清晰,松溪真人望在眼裡,心中立時湧起了一種難言隱痛,暗暗地一聲嘆息。
約過一刻工夫,對面起伏的峰嶺中,突現兩條人影,捷似鷹隼出塵,快如電閃風飄,眨眼工夫,已到張慧龍等面前。
第一個青袍長鬚,壽目入鬢,道髻椎發,飄飄欲仙,揹著長劍;第二個是朱服儒巾,劍眉朗目的中年書生,背插鐵簫,臉帶倦容。
張慧龍見來人,正是名震環宇的東海三俠中悟玄子和一萍生,立時合掌當胸,躬身笑道:
“二位為我們武當派事一夜勞碌,張慧龍感激異常,請入觀稍息,下面的事,不敢再有勞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