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時的曹操細望了貂嬋一陣,忽然輕輕搖頭,再轉回身向陸仁道:“義浩,為何讓她穿得如此寒酸?”
陸仁楞住,心說有你老曹在,我哪敢讓她穿得花枝招展的?那不是沒事找事嗎?
卻見曹操又望了低著頭的貂嬋數眼,眼珠轉了幾下道:“貂嬋,你舊日助朝庭除暴有功,近日又照顧義浩飲食起居頗負辛勞,於情於理孤都應對你所賞賜才是。且待回營,孤賜你良緞二十匹,也好讓你做幾件像樣些的衣服。”
陸仁與貂嬋同時一楞,陸仁則是支支唔唔的道:“明公,這恐怕……”
曹操回頭向陸仁板起了臉道:“義浩,你尚儉雖是好事,但你是孤深為器重之人,兼之數有大功,又因政務之故常在民間走動。你平時常常將妻妾侍婢帶在身邊照應飲食起居,因而時常見人。似如此,若是你與妻妾侍婢都穿得太過寒酸而,被不明事理之人傳揚出去,豈不是會令世人誤以為孤爵賞不公?故此你與身邊的人,怎麼說都該穿著得像樣一些!”
陸仁啞然心道:“哦,鬧了半天是怕我給你丟臉啊!也不對,你這表面上是在誇獎我,實際上是在變相的獎賞貂嬋。”
貂嬋是在宮延中混大的,在這方面上乖巧得很。當下馬上就拜倒謝恩。曹操笑命起身,再命貂嬋抬頭正視。二人目光相交,曹操眯起了雙眼望著貂嬋道:“貂嬋。好生陪伴在義浩左右,休負孤意……”話語中帶著幾分隱意。
貂嬋明白曹操的意思,恭敬的領命再拜。演戲貂嬋在行,言行舉止間沒有讓曹操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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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陸仁一個人坐在許昌驛館的房舍之中望著燈臺發呆。也不知過了有多久,貂嬋悄然入內來到了陸仁的身邊輕聲道:“先生,這麼晚了還不休息。是在想什麼?”
“想今天白天的事……”
貂嬋微微的皺起眉頭:“曹公今天賞賜給我二十匹上好的錦緞,你知不知道……”
陸仁直接打斷了貂嬋的話道:“不用說了,我知道。”
貂嬋緩緩的在陸仁身邊坐下。側過頭望著陸仁道:“曹公明面上是在賞賜我,實際上是在賞賜於你。看得出來,曹公對你可不是一般的器重。”
陸仁沉吟道:“我學的這點東西能幫他賺來大量的錢糧嘛……不過說真的,我靜靜的想了這麼一夜。感覺他越是器重我。我就越不能安心。”
“為什麼?”
“你呆在我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應該知道我早晚有一天是要走的。可是老曹他這麼器重我……”
“你捨不得走嗎?嗯……其實以你的才幹,真要是好好的把官當下去,前途不可限量。”
陸仁搖頭:“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走我是一定會走的,可是老曹這麼器重我,我怕我到時候會走不了……有些事你還不明白,而我也不好向你解釋,我只能告訴你。老曹這個人愛才如命,但是殺起人才來也從不手軟。
“準確的說。不能為他所用的人,他寧可殺掉也不會放掉,至少至少也會強行羈留在他的掌控之中。其實我真要走的話誰也攔不住我,可是我怕我先前作好的打算會不盡我意,老曹他會在一怒之下禍及我的家人……畢竟我能帶走的人只有婉兒一個。
“你我是不擔心,因為你事成之後就會出海去夷州,可是與我過從甚密的糜家小姐,還有昭姬、阿誠、阿信、小蘭他們呢?再往大了說,許都還有陸、糜兩氏的族人。我現在真不知道我走時所使用的方法能不能鎮得住老曹!我承認我不是什麼好人,可是我不能因為我的緣故而害了那麼多信任我的人。”
貂嬋默然良久後輕嘆道:“先生,我真有點搞不明白,這段時間我一直跟在你的身邊,看著你是如何指導百姓蠶桑諸事,感覺你學識才幹世間少有,而你又深得曹公器重,日後少說也會是位列諸卿之人。是問天下士子有幾個不想建功立業、名留青史的?你已經有了這麼好的機遇,卻又為什麼一定要走呢?”
“這個嘛……”
陸仁心說你要我怎麼去解釋?總不能把我能回到現代,然後就逍遙終日,過得會遠比現在的生活要好得多的事對你說出來吧?至少至少,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動不動就得為自己的小命擔驚受怕是不是?
稍稍的沉吟了一下,陸仁找了另一些說詞出來道:“有很多事我一時半會兒的也和你說不清,不過有一句古話你應該聽說過,叫‘伴君如伴虎’。在我看來,老曹雖然有雄才大略,但也是個不世梟雄,而我的心性又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