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仁也甩了甩頭,畢竟這些事和他有點扯不上什麼關係了,又何必讓自己那麼鬱悶?調整了一下心情之後,陸仁問道:“早上拔寨的時候我看到一支部隊分了出去,好像是往東南方向走的,這是要去攻打哪裡啊?”
郭嘉正好取下了酒囊準備灌口酒,聽見陸仁的問話就似笑非笑的望向了陸仁。
“……”陸仁也是反應了過來,知道自己的身份畢竟有那麼點的敏感,所以趕緊的向郭嘉連連擺手道:“算了算了,我也是閒得無聊沒話找話,不該問的事情我還是別問的好。”
郭嘉“呵呵”的笑了幾聲,灌完幾口酒之後才道:“算你小子知趣,還知道什麼可以問,什麼不能問。這也幸好是向我問起,我也知道你這小子根本就是悶得慌,要換了其他人,你就小心著點吧。不過告訴你也沒關係,正所謂師出有名,主公親率的這支大軍在出兵的前兩天還是發出了討伐陶謙以雪父仇的檄文的,發出之後來給陶謙說情的人也不少。昨夜細作來報,說是九江太守邊讓帶了幾千人準備馳援徐州,主公就分出了一支兵馬去阻截邊讓的這幾千人了。”(注1)
陸仁聽過之後只是撇了撇嘴,自顧自的低聲道:“邊讓死定了。舞文弄墨的文人一個,帶兵打仗哪會是曹操手下將領的對手?”
雪莉還沒和陸仁聯絡,資料也就還沒給陸仁送來。按說這時的陸仁對這些細節性的東西和在史料上不怎麼出名的人物是不怎麼了解的,不過陳琳曾在官渡之戰前聲討曹操檄文中提及過一句邊讓,再加上那篇檄文據說臨時治好了曹操的頭風,所以連帶著陸仁對邊讓這個人還有那麼點的映象。
陸仁的聲音雖低,郭嘉到是聽得挺清楚,而且因為知道陸仁是自言自語,也懶得去提醒陸仁不要直呼曹操名諱,而是順著陸仁的話道:“看來義浩你真的是到過不少地方,還知道邊讓這個人是個只會舞文弄墨的文人。不過話又說回來,籍由此事不難看出陶謙治政之能雖然很不怎麼樣,但他的人緣確實不錯。徐州才剛一出事,就有那麼多人趕著來幫他。若非如此,主公的這一仗也不會打得如此匆忙,真要是動作慢了點,使得那些說情的、救援的全部都冒出來,那主公的這一仗只怕想打都會打不起來……有些人的面子是不能不給,也不得不給的。”
陸仁聽到最後一句時若有所思的往北面望了一眼,再伸手指了指北面道:“比如說那個人?”
郭嘉向陸仁點了點頭,他知道陸仁說的是袁紹。
又鹹不淡的走了一段路,忽有一騎傳令輕騎趕來向曹操稟報,說是彭城已被攻克,向曹操請示下一步應該如何行動。而這時的曹操只是寒著臉下了一個命令:
“屠盡彭城,以雪吾恨!”
陸仁從郭嘉的口中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傳令輕騎都已出發了。郭嘉這裡沒多大的反應,可陸仁卻有點坐不住。也許陸仁算不得什麼好人,但絕對是一個有良知的人,而且因為華夏近代史上那一段屈辱的歷史,陸仁對“屠城”這件事格外的敏感。現在身在一支將要進行屠城的軍隊之中,陸仁怎麼想都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對陸仁的焦燥與不安,郭嘉當然是看在了眼裡。略一沉吟之後郭嘉問道:“義浩你是不是覺得主公此舉行之太過了一些?”
陸仁點了點頭,回望了郭嘉好一會兒之後才道:“老郭,你能不能去勸勸曹公?”
郭嘉搖了搖頭道:“說實話,我也覺得是過份了點。但仔細一想,這是主公的立威之舉。”
說著郭嘉靠近了陸仁一些,低聲道:“而且主公攻打徐州的真實用意,你我都心裡有數。但主公在明面上畢竟是打著為父報仇之名,要是沒點過激的舉動來證明自己是因為父仇而喪失了理智,總覺得是有點說不過去。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能夠成就大業的人,下手該狠的時候就必須要狠。”
“……”
陸仁默然。其實他也知道在原有的歷史程序上就是這麼個結果,可是真當自己要親身去經歷的時候,心裡又哪裡能處之泰然?
郭嘉細看了陸仁好一會和,復又搖頭道:“你想救彭城百姓,使他們免遭屠戳?”
陸仁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點點頭道:“想,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郭嘉同樣的沉默了許久,忽然再次的拍了拍陸仁的肩頭道:“那你好好的想想吧。其實你我初識之時,我就覺得你胸中見識有過人之處,許多地方我都自認比不上你。可你一則是心性淡薄,懶得去思慮太多,二則是你現在心煩意亂,遇事不能冷靜思考。你還是先把心靜下來吧,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