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劫殺我諸多人眾,財物亦被劫去不少。若令君不肯收留,只怕小女子就只有死路一條。望陸令君能看在舊日情面上暫且收留小女子。若日後小女子得以回還家中,於令君必有大禮相謝!”稍一抬頭,糜貞的眼中居然落下了幾顆淚珠!
“……”
陸仁也回過了神來,自然就聽出了糜貞言語中的無奈之意。其實想想也是,那年頭商人的社會地位很低,說都說“士農工商”嘛!商人出身的糜竺好不容易弄了個官職,但還不是一樣的被徐州士人圈給排擠在外,並不被士人圈所認可?
而糜貞在被呂布所逼迫的情況下,又不能如願的嫁給劉備,只好跑到許昌這裡來投奔自己,儘管是出於無奈,但如果是能嫁給自己這個許都令,還不是能在仕途與糜氏的轉型上給予糜氏很大的幫助?畢竟許都令可不是一般的縣令,地位僅在九卿之下而已,在朝堂之上都能說得上幾句話的。糜氏如果搭上了裙帶關係,再好好的運作一下,轉型並不會太難。
此外這時的曹操與劉備還並不處在一個敵對的關係面上,反到是有互利合作的可能,所以糜竺把糜貞塞到陸仁這裡來也並不是亂來。
想到這裡陸仁也只能苦笑,心說你們糜氏到底是商人出身,還真他妹的會打小算盤。看看糜貞可能又要開啟小怨婦的模式,陸仁趕緊的擺擺手道:“糜大小姐,我也沒說不幫你一把的,可現在真不是扯這些淡的時候!”
糜貞聽說陸仁願意收留自己,自然是暗中鬆了口氣,但陸仁的後一句話卻又讓糜貞緊張了起來。精於商道的糜貞可是很會查顏觀色的,所以很快就看出陸仁頭痛的不是自己這裡的事,而是有其他的原因。這一明白過來,糜貞就急問道:“令君是憂心何事?”
陸仁苦笑道:“收留你一段時間其實不難,說起來當初若沒有你和你大哥收留我,也不會有今天的我來著,只當是還個人情我都應該收留你的。我現在在許都的居府很大,劃出一所別院給你居住也沒什麼關係。不過你最好是深居簡出一點,別給你我添什麼麻煩!”
說是這麼說,可陸仁還是心說你這突然冒出來再往我家裡這一住,那天曉得之後的許昌市井傳聞又會變成什麼樣,還偏偏不能把你給“日後再說”。
糜貞連連點頭:“自當如此!”
陸仁擺擺手:“我話沒說完。這些其實都是小事,真正的麻煩事是……”
陸仁的話再一次被打斷,但這次卻是那位鄉長忽然又趕到了驛舍,詢問陸仁抓來的那些賊徒應當如何處置。陸仁望著鄉長沒有說話,糜貞卻有些氣不過,湊到了陸仁的身邊道:“為禍鄉里之徒欺凌百姓之人死有餘辜!該殺的殺,該斬的斬!!”
鄉長見糜貞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家卻這麼殺氣騰騰,嚇得在暗中一吐舌頭。陸仁卻瞪了糜貞一眼,示意鄉長先回去休息,刑罰的事回頭再說。
鄉長離去,糜貞很不解的向陸仁問道:“這樣的賊徒,殺了便殺了,令君你又何故如此?”
陸仁嘆了口氣,曲指在腦門上敲個不停:“我剛才不都跟你說了是麻煩事嗎?你知不知道打劫你的這幫人是什麼人?”
糜貞搖頭:“我只知道是本地的恃強豪族。”
陸仁道:“拜託!你這位大家小姐也是頗有見識的人,就不仔細想想一般的豪族哪裡敢這麼公然的欺凌鄉里,還劫搶過往商隊!”
糜貞愕然道:“這是很平常的事啊!要不然我大哥哪裡會特意挑出這麼多青壯人丁隨行護送,還要我女扮男裝?”
陸仁聞言險些吐血,糜貞所說的“平常”還真的很平常,這時已經天下大亂都多少年了,各地豪強自擁部曲稱霸一方真的是件平常得要命的事。片刻之後,陸仁只能向糜貞搖頭苦笑道:“你還不知道吧?劫搶你商隊的是許都諫議大夫曹洪的宗室賓客,而曹洪是曹大將軍的族弟!這次的事,如果沒有你與我的這層關係殺了也就殺了,以曹公的為人想必也不會為難我什麼的,可是現在扯上了你,事情的味道就有些不一樣了!!”
“啊!?”
糜貞是有見識的人,一聞聽此言臉上也跟著變了色。良久過去,糜貞才試探著道:“要不……我們不計較今日之事,放了我的人丁,帶著財物趕往許都也就是了……”
陸仁搖頭:“沒那麼簡單!你們雙方幹起來的時候,他們那頭詁計死了不少人吧?現在就算是你想不去計較,可他們那頭卻不會放過你。你是不知道,在我和你見上面之前,已經有人去鄉長那裡鬧事,要鄉長把你們這批人全殺掉。現在我要是不處理這件事並且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