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典此刻正按著陸仁給的地圖與竹簡向各個百夫長分配著任務。等到分配到還剩下體能較差的兩百婦人的時候李典卻犯了難,因為這最後的兩百婦人昨天陸仁並沒有交待過要她們幹什麼。再就是寨中一角擺放著的從全營集中起來的上百個木盆木桶,李典也不知道是有何用。
環視了一圈,李典不由得向陸仁大帳的方向望了一眼心道:“怎麼都這個時辰了,陸校尉還沒來?”
想了想喚過一個侍衛,讓侍衛去請陸仁。過了好一陣侍衛總算是引著陸仁過來,而陸仁的身後還跟著婉兒。李典稍一凝神便發覺陸仁與婉兒的精神狀態都不怎麼樣,二人的眼中也都佈滿了血絲,一看就知道這二位昨夜上都沒睡好。見到這般情形李典不禁啞然,再略一探頭望了望和往日已大不相同……確切的說是在這段時間裡沒少被陸仁“調/教”的婉兒,早已是更顯秀麗。
稍一猶豫李典便走到陸仁的跟前壓低了聲音道:“陸兄,雖然說佳人難得,可是陸兄也要保重身體啊!陸仁受主公之託試行屯田之事,還望陸兄以公事為重!”
“……”陸仁正在揉仍有朦朧睡意的雙眼,聽見李典的話之後啞然中瞥了李典一眼。作為一個現代社會的穿越者,要是聽不懂李典這話裡隱晦含蓄的意思才怪了。哭笑不得中向李典招招手道:“曼成,借兩步說話。”
李典依言上前幾步,陸仁一伸臂勾住了李典的肩膀低聲道:“曼成啊,我知道你剛才是想勸我不要貪戀美色縱慾過度。不過你該知道,我一直是和婉兒分帳睡的。”
陸仁指了指自己佈滿血絲的雙眼道:“我這個是昨天夜上想了一晚上的事才沒睡好的。”
李典啞然中就差一句“你沒睡好怎麼婉兒也沒睡好”沒說出來了。
陸仁伸了個懶腰,也實在是懶得在這種問題上和李典解釋太多,沒有就是沒有。
再掃了一眼那兩百婦人,陸仁便微微點頭,向李典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說了一通,李典便依令而行。先分出六十婦人把木盆挑出來在空曠的地方一一擺放好,其餘的一百四十個則兩人一組,一根扁擔加一個水桶的去就近的水源挑水回來。再到附近開田的地方調了三十個青壯去把陸仁數日前從鄄城拉來的粳稻糧種推了幾車到這裡。
忙活了一陣,那一地的木盆都按陸仁要求的水注半盆。陸仁讓人點算了一下,這大小不一的木盆居然有近兩百個!啞然中把兩百婦人又大致的分了一下組,每組都照看到一定數量的木盆。最後陸仁向婦人們晃了晃手中的三升竹勺道:“你們聽著,每組一個這種三升勺,按兩尺木盆一勺的量把谷种放入水中,大的稍加,小的稍減!谷種浸入水中一刻鐘,當中漂浮到水面的谷種與沉在盆底的谷種一定要分桶放置!”
這個並不難,婦人們也都亂七八糟的應了命。陸仁揮手讓婦人們安靜下來後又接著道:“別以為只是這麼點事!都給我記好,浸泡過一次谷種的水不可再用,那邊有水渠,用過的水全部都倒到那裡去。每次浸泡谷種是一刻鐘,即便你們是婦人兼之體弱,也足夠你們先行挑水備用,人也不會太累!這種輕活算是我照顧你們的,但如果你們這樣還怠慢的話,就算你們是婦人,這軍棍我一樣照打!聽明白沒有!?”
好歹陸仁這麼段時間的官當下來那麼點的官威,最後的大聲喝斥還真震住了這些個婦人。接著陸仁便一聲令下,由那三十個青壯把車上的成袋稻種分發給各組,各組也都開始按陸仁的要求小心行事。陸仁則領著李典和婉兒在場中巡視,時不時的再出聲指點一下各組哪裡做錯了或是如何分工、如何行事會更有效率一些。當然這時陸仁用的是很和藹的語氣,給人的感覺並不是真的那麼兇。砸完大棒得給蘿蔔,這點道理陸仁還是懂的。
在場中巡視了一圈,李典終於按捺不住向陸仁問道:“陸兄,你這是何意?”
陸仁伸手在一組婦人剛濾選出的兩類稻種中各摸出了幾粒檢視了一下,轉而交給李典過目道:“我這是在選種。漂在水面上的谷種內癟而輕,種下地去很難成苗,只能是徒費人力。要選這些沉在盆底,殼內殷實厚重的才行。”
李典稍稍恍然的點了點頭,再問道:“那這些輕癟的谷種又當如何?”
“……”陸仁向李典甩過去一個“你白痴啊”的眼神,搖搖頭笑道:“這還用問嗎?每天篩出來的輕癟谷種,直接送去伙頭營那裡去殼煮了吃啊!哦對了,讓伙頭軍給我把穀殼都留下來,後面還有用的。”
李典望了望手中的稻種,啞然道:“穀殼也有用!?”
陸仁點頭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