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何不對?”
陸仁道:“我是說……哎呀,這、這事也用不著你一個女孩子家過來吧?”
糜貞道:“大哥和二哥都走不開,就只有我帶隊來此了。”
陸仁與糜貞相處的時間其實並不長,加起來都沒有一個月,但多多少少的對糜貞總還是有那麼一點的瞭解,反正陸仁覺得糜貞親自帶隊過來,應該沒有隻是來賑濟百姓那麼簡單。但陸仁又不是神,女孩子家的心事又一向是海底針,陸仁就真吃不準糜貞這是想幹什麼了。稍一猶豫,陸仁試探著問道:“既然你是來賑濟百姓的,那指名道姓的找我幹什麼?還、還有你這一堆又一堆的柴草……”
糜貞莞爾一笑:“陸先生糊塗起來也真是糊塗得可笑。飢苦交困之時,難免有人會挺而走險生出禍端,糜貞如果不置下這些柴草以示威懾,可能早都被人劫搶多少回了。”
陸仁心說還真跟郭嘉說得一樣,簡單點說就是“想有飯吃就老實點,誰敢動歪腦袋就大家都沒飯吃”。老實說,陸仁還真覺得這種招數要比一味的派人嚴防死守要強些,而且也只有糜貞這種性格中帶著剛烈的女孩子才會想出這樣的招數。
“那、那你指名道姓的說要見我,又是怎麼個意思?”
糜貞再笑:“在家靠血親,出門靠朋友,陸先生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我帶著這麼多的糧食到這裡來,無異於錦衣夜行,當然想要找個可以依託一下的人。可是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認識的人也只有陸先生你而已,我不找你找誰?”
陸仁“哦”了一聲再點點頭,心說也是這麼個道理。而且糜貞是帶了這麼多在眼下能讓饑民們的雙眼都變綠的糧食,是得找相應的軍政力量尋求保護才行。自己現在好歹是個官,而且是荀彧直屬下級,又和糜家有些關係,那不找自己當中間人找誰?
搞明白了這裡面的事,陸仁又環視了一下週邊,忍不住皺皺眉道:“好吧好吧,是我糊塗了。不過糜大小姐哎,你這麼在城外待著也不是個事,風險也挺大的。要不你還是收拾收拾住到城裡去吧?”
糜貞看看陸仁,微笑道:“正有此意。”
陸仁道:“那行,你在這裡收拾,我回城去讓人收拾驛館。”
糜貞點頭應允,陸仁也就重新上馬趕回城去了。糜貞目送陸仁離去,嘴角輕輕的向上一揚,吶吶自語道:“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讓別的世家大族搶了先……”
糜貞真的只是跑來袞州賑濟百姓那麼簡單?當然不是。事實上陸仁離開徐州幾天後,糜貞從東海回來,糜竺就把這場事和糜貞說了一下。糜貞在聽過之後只問了糜竺一句話,就是劉備對這件事是什麼意思,糜竺就把劉備同意賣糧給陸仁,並且打算由劉備自己出面來賑濟袞州地區的事說了。
而糜貞在瞭解到這些情況之後,是這樣對糜竺說的:“既然玄德公不禁徐州之糧出境,那我們就應該搶在別的世家大族的前面,拿家中的富餘糧米去賑濟袞州百姓。這樣的事往大了說可得回世間佳評,我們糜家的聲名可得以彰顯;往小了說,我們糜家之富,在徐州可謂首屈一指,但若是被其他的世家大族搶在我們的前面去徐州放糧賑濟,回過頭來他們就可以說我們糜家為富不仁,吝惜錢糧而不願賑濟災民,於大哥你的聲名可有大損的。”
那年頭世家大族之間的爭鬥就是這樣的,不僅要爭利,更需要爭名。光有利的話最多也就是個一方豪族,說得難聽點也就是個土財主;可如果名聲夠響亮,那可就是政治資本了,但凡是有點眼光的世家大族之間不爭得頭破血流才是怪事,糜竺這種商人出身的人更是如此。一開始糜竺是沒反應過來,被糜貞這一提醒,馬上就讓糜貞組織商隊送糧食去袞州。
那又為什麼非得是糜貞來?這主要是糜竺在身份上有點不合適。糜竺畢竟是徐州正式的官員,親自出面做這個事容易引起一些敏感的事,交給糜貞這個女孩子來做卻不會有這種顧忌。至於糜竺的弟弟糜芳就不考慮了,腦子裡少根弦的傢伙,辦這種事太容易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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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糜貞住進了鄄城的驛館裡。因為是帶著大批的糧食來賑濟百姓,本地的官員少不了要出來說幾句感謝的話。不過因為糜貞是女子,荀彧不方便設宴款待,所以只能是跑去驛館和糜貞見一見面,說些場面上的話而已,同時還以上級的身份命令他的直屬下級陸仁一定要招待好糜貞。
陸仁心說這都什麼事兒?老子怎麼突然一下又變成公關先生了?連帶著陸仁可就有了把糜貞早點哄回徐州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