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灌了口酒再呵呵一笑:“怎麼?碰上點事就心灰意冷了嗎?”
陸仁心說讓你覺得我是心灰意冷了那就最好不過,別他妹的老盯著我。不過這些話陸仁沒有說出口來,只是向曹操搖了搖頭。
曹操饒有興致的看了陸仁一眼道:“二十七歲……其實孤早年間也碰上過和你相近之事。弱冠之年初出仕為洛陽北部尉便觸怒權臣,被他們設計外放為屯丘令,隨後不久被朝庭召回任議郎,之後又被外放出去,幾次下來孤就到了你現在的這個年紀。也就是在這段時間裡,孤前前後後不知給朝庭上過多少次書,上奏過多少的治政之策,全都是泥牛入海無訊息。那個時候,孤也曾和你一樣的心灰意冷,最後稱病辭官。現在看到你的際遇,確實是與孤當初的仕途十分相近。”
陸仁瞭解這段歷史,暗暗的比對了一下,發覺是與曹操很有幾分相似之處。而且說實話,在桓、靈兩帝的時期,像曹操這樣召了放、放了召的官員還真沒幾個,畢竟不是誰都像曹操一樣有著很硬的後臺。要換了其他的官員,早都死了好幾回了。
不過曹操這時卻是話鋒一轉:“但是孤雖抱病辭官,卻並非真的是心灰意冷,而是勤修已身坐待時機而已。而後天下生變,也終於是讓孤等到了可以一展胸中抱負的時候……義浩,孤和你說這些,你能明白孤的意思嗎?”
陸仁心說明白,你無非就是想告訴我年輕人別那麼快放棄,而是應該好好的把握住可以去拼搏上進的機會。可問題是老子是準備穿回去的人,又沒打算在你這裡混出個什麼名堂來。不過為了不掃曹操的面子,陸仁還是向曹操用力的點了幾下頭。
曹操細看了陸仁數眼,搖頭笑道:“你是在敷衍於孤了。罷了罷了,你一向心性如此,想要有所轉變也不是三、兩天就能夠做到的,孤對你強求無益。來,幹!”
陸仁回敬。其實陸仁這會兒心裡清楚,曹操現在這是在和自己打感情牌,以一個長輩的身份,用曾經經歷過的事來勸誡與激勵陸仁。老實說,陸仁聽了這些話,心裡其實是很受用的。如果不是心中早有了些亂七八糟的雜念,沒準還真會被老曹給勸說得“感激流涕”,因此在心中暗暗承認曹操確實是一等一的好老闆。
只可惜陸仁與曹操之間是註定了的“道不同,不相與謀”,陸仁只能是儘可能的裝出些姿態來敷衍一下曹操而已。至於老曹是不是能看出來,陸仁不知道,陸仁只知道按曹操的人才策略,自己只要老老實實的呆在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上,別到處亂跑應該就沒問題了。因為曹操有這樣的表態,就證明曹操不是很想殺陸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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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平明,撫幼義舍的門前。
一大幫的大孩子、小毛頭正在幫陸仁收拾著大大小小的行李,因為陸仁的這幾號人準備到糜貞所在的許昌城南那裡去。而在撫幼義舍的一角,陸仁正不停的向丁夫人搖著頭:
“丁姨你就別問了,我這次被罷官的事你知道其中必有隱情即可。其實官場上的事一向都是如此,你如果非要把事情搞得清清楚楚,那就和把大家身上最後的一塊遮羞布給扯掉一樣,不但裡裡外外的人顏面上會掛不住,對大家也都沒有什麼好處。”
丁夫人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這孩子……雖然平時總是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形,但卻比那些表面上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要強得太多了。子修能有你這樣的一個朋友,也可算是死而無憾。有時老身都在想,如果子修尚在,能和你們一起來這撫幼義舍探望老身一下那該多好。”
“……丁姨,子修已故去多時,你也別再如此思念了。”
丁夫人搖頭笑笑:“罷了,老身和你說幾句勢利點的話吧。這撫幼義舍一直以來都是靠著你每月拿出過半的俸祿來維持,後來曹公亦允諾每月拔出些糧谷供孤兒就食。只是官家所拔糧谷僅夠這裡的孩子們勉強餬口而已,而你現在已是去官無俸,這裡的孤兒們可能要過著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了。”
陸仁扭頭掃了眼正在忙碌的孤兒們,也只能表示無奈的搖搖頭。陸仁是這間撫幼義舍主要的資助人,現在他一倒臺,單憑曹操許諾給丁夫人的那點糧食確實不能滿足需要。這麼說吧,陸仁的資助加曹操的拔給,再加上荀彧那幫子人偶爾會送來的一些資助,可以讓撫幼義舍裡的孤兒們每天勉強吃上兩頓飽飯。可是陸仁的資助沒了的話,這些孤兒每天就只能喝碗半稀半乾的粥了。
不過說句難聽點的話,別說在那個時代曹操不會拔出多少的糧食,就算是在陸仁原本所處的現代社會,許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