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牌匾,上書平城將軍,似乎擔心有人不知道這攆車上坐的是平城將軍。
走在攆車周圍的官員紛紛側目,然後儘量避開,沒有人願意和墨軒羽同路,幾乎所有人都像是看傻子似的看坐在攆車上的墨軒羽。於是以墨軒羽的攆車為中心,空出一大片來。
墨軒羽斜靠在攆車上,還讓一個小丫鬟在身後給她打扇子,那小姑娘被這陣勢嚇得直哆嗦,但她也是聽過眼前的平城將軍殺人無數,喜怒無常,心裡害怕,卻不能逃跑。墨軒羽悠閒自在的模樣看在水月百姓的眼中,也紛紛指指點點,卻又不敢大聲說話。
本來閉著眼的墨軒羽稍稍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瞥了車外一眼,她的眼神所到之處所有人噤聲不言,盡都害怕地縮了縮脖子。不在意地撇撇嘴,墨軒羽復又將眼睛閉上,微微側了側身,換了個更加舒服的位置懶懶地靠著。
走在前邊的風無月偶爾回頭看一眼,目光瞬間落在那輛攆車上,也將墨軒羽的神色一覽入目,她有些哭笑不得,儘管心裡大概明白墨軒羽為什麼這樣做,但想歸想,真正看到依舊啼笑皆非。
一路到城北都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有心人皆都送了一口氣,所有人下馬,墨軒羽也下了車,站在一旁的隊伍裡。風書雪最後才從攆車上下來,身邊跟了十個錦衣衛,緩步走到祭壇外。
前行的腳步突然停下來,風書雪轉過身,朝百官所在的隊伍看了一眼,高聲道:
“依照水月慣例,朕祭天之時,當有良將隨禮,前日水月得將平城,便由平城將軍與朕同行吧!”
墨軒羽立即大踏步而出,俯首行禮:
“臣遵旨。”
言罷,跟在風書雪身後,踏上水月的祭壇。這祭壇已有些年歲,風雨和歲月在上面留下很深的痕跡。祭壇前的石階很長,足有幾百步,石階旁除了扶手,延伸出去是一些環形的壁畫,每一幅都有一個故事。
墨軒羽感覺到一種壓抑的力量將自己籠罩,想起之前風無月告訴自己的事情,心裡暗暗驚奇,這水月的祭壇,竟然還有結界守護,難怪風書雪只帶自己一個人上來也不擔心安全問題。繼續往上走,墨軒羽發現再向上的環形壁上是空白的,當是還未發生的事情,等著後世之人雕琢。
“平城將軍,你就沒有話想對朕說嗎?”
走到一半,風書雪突然開口了,話中的內容讓墨軒羽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看來自己的身份對於風書雪而言已經不是秘密了。心裡默默一嘆,她知道將自己身份告訴風書雪的不是雪落,當她決定重新穿上男裝,便已經有了被知曉過去的覺悟。
“臣罪該萬死,不該欺瞞皇上。”
墨軒羽微微低頭,卻沒有停下腳步,既然風書雪此刻提起,必然是不打算追究她的欺君之罪,且不想更多的人知道。墨軒羽雖然認錯,態度誠懇,但語氣中並未見多少擔憂和惶恐,風書雪好笑地勾起唇角,聰明的人往往就是這樣,得了便宜還要賣下乖。
“無需廢話。”
聞言,墨軒羽有些尷尬,輕聲咳了一下,才介面:
“我來自炎都墨家,姓墨,名軒羽,而非獨孤墨語。”
風書雪腳下一頓,隨即又繼續走:
“為何來水月?”
“臥薪嚐膽。”
墨軒羽答完,風書雪沒有再繼續問,墨軒羽抬頭,才發現她們已經來到祭壇上,圓盤狀的祭壇中央,立了一座石碑,碑上刻著歪歪扭扭的字,墨軒羽看不懂。
風書雪走近石碑,將雙手放在碑面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上。讓墨軒羽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那石碑上的字竟然開始發光,然後慢慢移動,最後不同的筆畫分裂開,又拼合成別的字眼,當所有字跡拼合完成,其上書十六個字:
“異族欒動,天下四分。水月朝西,平城君來。”
四句意義不明的話出現之後閃爍了接近一炷香的時間,而後慢慢消失,石碑上竟光滑如鏡,連最初那些歪歪扭扭的筆畫也消失不見。墨軒羽驚訝地轉頭看風書雪,卻見她面色沉重,陷入沉思中,似乎沒有發現那些字已經消失。
墨軒羽不明所以,正要開口詢問,卻聽風書雪的聲音響起:
“這天下,要亂了。”
站在她身後的墨軒羽聞言一愣,還未將這句話消化,便又聽風書雪說:
“去年,這碑上的銘文是:允黎再起,炎朝俯首。華雲不滅,墨字無歸。”
墨軒羽悚然動容,瞪著眼看向那面光滑的石碑,剛才那十六個字,竟是對未來一年的預言麼?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