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落。”
不多時,身穿灰色長衫的男子走進門,立即有下人將準備好的茶水送上,男子在雪落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他淡然物外的神色中透著些許柔和笑意,目光中是包容萬物的寬容和慈悲,卻在看到雪落的時候,帶上親和和熟稔:
“許久不見了,今日怎麼想起到我這裡來?”
“再過兩日我便要去西線,走前想來看看你。”
聞言,男子並不過分驚異,他看了看雪落,問道:
“是她讓你去的?”
雪落搖了搖頭,答道:
“是我向她請命,叫她讓我去的。”
“為了一個叫墨軒羽的人,是嗎?”
儘管有些詫異這人竟知曉墨軒羽,但她依舊點頭承認,風玉篆見她有些愣神,不由笑了:
“前些日子,她曾和我提起過,我竟不知,什麼時候小落也有了心上人。”
雪落聞言臉頰有些羞紅,抿著唇不答話,卻聽風玉篆繼續道:
“我已經不問政事多年,但在皇姐面前,說話依舊有些份量,若是你遇見什麼難事,便來尋我。”
對於風玉篆這麼多年的庇護,雪落心裡是感激的,當年若非風玉篆,她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出頭之日,更不會有機會親手殺掉慕容連陽報仇雪恨。只是可惜風玉篆一腔深情給了姐姐雪柔,從此再沒有女子可以入他的眼,以至於這麼多年,風玉篆都只孤身一人,古佛伴青燈。
從柔風山莊下來,雪落心中莫名感慨,對於姐姐尋到如此深情的男子感到慶幸,又為風玉篆感到悲傷,什麼時候,她才能尋到那個像風玉篆對姐姐那般對自己的人呢?
兩日過後,早已收到皇命的兩萬駐軍已然集結在月鴻城外,等墨軒羽帶領他們奔赴西玉關。墨軒羽一早便收拾打理好行李,推門出來,卻看到藥青葉比她還早地守在大門邊,手上也提了一個小小的包裹,肩上還揹著她的藥箱。
墨軒羽見這行頭便知曉藥青葉的意圖,有些哭笑不得,走上前去,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道:
“我是要去西線打仗,你乖乖待在府裡,等我回來,可好?”
“不好。”藥青葉難得倔強,不聽墨軒羽的話,直視著她的眼睛,右手緊緊捏著藥箱的皮帶,道,“你一個人去,我無法安心,讓我陪你,我會照顧好自己,不給你添麻煩。”
藥青葉的話落在墨軒羽心上,眼前白衣的姑娘一直如此善良,她從未計較墨軒羽給她帶來的無盡麻煩,卻偏要執著於在墨軒羽身邊做個隱形人。墨軒羽無奈地搖了搖頭,驀地想起藥青葉也是會武功的,為何她心裡會認為藥青葉弱不禁風需要她無時無刻保護呢?
“那你無論如何也不許亂跑,必須聽我的安排,可能做到?”
見墨軒羽語氣間有鬆動的意思,藥青葉笑了,點頭說好,然後不等墨軒羽,率先跑出門去。墨軒羽瞪大眼睛,剛才說了不許亂跑,轉眼便不見了影子,原先她還以為藥青葉和她姐姐藥靈兒的性子毫不相同,如今看來,畢竟是兩姐妹,還是有些相似的地方,只是這麼多年,對生命的絕望消磨了藥青葉性格中的活潑與開朗,若非遇見墨軒羽,她便會保持那顆淡漠卻毫無色彩的心,走過一輩子吧。
門外有兩匹馬,原來藥青葉早就準備好了,想來,哪怕墨軒羽剛才不答應,她也會在墨軒羽走了之後自己追上去。想到這裡,墨軒羽一陣慶幸,如果真的那樣,還不如她帶著藥青葉走,省得自己擔心。
讓墨軒羽意外的不止是藥青葉的隨行,等她牽著馬走到月鴻城西門,還未穿過城門,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墨軒羽和藥青葉同時回頭,卻見雪落身穿一套青色武士服,利落地翻身著地,朝墨軒羽二人笑了笑。
墨軒羽本以為雪落只是來送行的,便不以為意,過了一會兒,風書雪和風無月都到了,在西門前,兩萬大軍每人手中皆拿著一杯酒,而風書雪手裡同樣舉著酒杯,聲音洪亮,擲地有聲:
“西線叛亂,乃我水月之恥,今日,朕特遣諸位前往西玉關,一揚我水月軍威!水月將士,能否?!”
“能!!!”
眾將士異口同聲,其聲嘹亮,如雷貫耳,末了,眾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舉行了踐行誓師禮之後,墨軒羽帶著藥青葉上馬準備離開,雪落竟然跟著她走到大軍前,墨軒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傻道:
“你怎麼不回去?”
聞言,雪落突然笑出聲,抓著韁繩在馬背上彎了腰,斜斜瞥了墨軒羽一眼,然後轉頭打馬率先跑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