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周海,墨軒羽就沒有那麼大度了,讓雪落派人查出了周海一系列罪狀,並且找到證據公之於眾,包括饑荒期間,周海一共私自扣押了幾萬噸的口糧,然後以高價販賣的賬本。墨軒羽讓人將這些罪狀全部羅列起來,寫成告示,張貼在西線四城城頭,百姓見之,群情激憤。
最後結果,自然是將周海拖出來,杖刑三百示眾。圍觀百姓轟然叫好,周海的慘叫聲在隆川城中響了半個時辰,最終,他在杖刑第一百二十九杖時,一命嗚呼。自那之後,整軍和招收新兵的事情,墨軒羽全權交給了雪落和師景東兩人,藥青葉處理傷患,墨軒羽自己就樂得清閒,整天掛著個養傷的名頭,在四城中四處晃悠。
處理好陳洋的事情,她便搖著扇子走回坐落在西玉關的將軍府,西玉關百姓已經自發地將將軍府重新整飭一翻,待將軍府煥然一新之後又在府邸門口掛上書有“平城將軍”的牌匾,燦金的大字,映得每個人臉上都是洋洋的喜氣。
在將軍府門前,圍了一圈人,墨軒羽走近的時候,有人在人群中呼了一聲:
“將軍回來了!”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然後迅速讓開道路,墨軒羽這才得以看清自家門前發生的事情。卻見路文辰光著膀子,只穿了一件打底的汗衫,背上背了好幾根帶倒刺的藤條,端端地跪在將軍府門口,背上的面板被倒刺劃破好幾道口子,浸出的血將汗衫染得血跡斑斑。
墨軒羽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儘管她的確看路文辰有些不順眼,但卻不明白他這是在唱哪出?路文辰見墨軒羽走過來,跪著向前走了兩步,背上的藤條因為這一動,又給他的背和手臂增添了新的傷痕。
“路參軍這是作何?”
見路文辰這個樣子,墨軒羽百思不得其解,怎麼看起來好像是以前讀過的一個典故,叫“負荊請罪”。
“屬下罪該萬死,今日特來向將軍請罪!”
“哦?你何罪之有?”
墨軒羽是真的疑惑了,她不記得路文辰做錯過什麼,硬要說起來,就是他刻意接近藥青葉那兩天讓墨軒羽極度不爽。不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自從隆川之戰後,路文辰便大變了模樣,平常就算偶然和藥青葉在路上遇見,相談也不會超過三句話,相當本分守禮,墨軒羽便覺得無需再計較了。
“實不相瞞,隆川之戰當日,屬下曾路經將軍身側,卻未施與援手,背道而去,戰後愧悔難當,此事即便將軍不知曉,我路文辰也難過自己的心坎,故特來請罪,望將軍責罰!”
聲音清朗正氣,遠遠傳開,面對圍觀百姓,路文辰依舊錶現出十分的氣度,腰背挺得筆直,儘管背後被劃出縱橫交錯的傷口,仍不皺眉頭,目光直視著墨軒羽,態度懇切卻不卑微。墨軒羽恍然,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路文辰身後抽出一根藤條,啪一聲擊在他腳邊的地面上。
隨後,墨軒羽將手裡的藤條一扔,道:
“我打完了,你可以回去了,此事不必再介懷。”
路文辰詫異地看著墨軒羽拍了拍手,然後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刷一聲開啟摺扇,晃晃悠悠地走回府中。四周的人見他還跪在地上,笑著讓他起來,說將軍大度,已經不再追究了。路文辰一直恍恍惚惚,沒有想清楚,他認為罪大惡極的事情,得到原諒竟是如此的簡單?
墨軒羽回到府中不久,府內的家丁來報說雪落副將來了將軍府,墨軒羽點了點頭,然後跟著家丁出來,見到好幾天未見過的雪落。雪落臉上的神色有些萎靡,當是這兩天軍營中的事情太過繁雜,沒有好好休息造成的。
“忙完了?”
叫人送了兩杯茶上來,墨軒羽一邊把玩著茶杯杯蓋兒,一邊道。雪落抿了一口茶水,對墨軒羽此言不以為然:
“哪裡是這兩天就可以忙完的,今日來尋你自然是有要事。”
“何事?”
墨軒羽也不以為意,向尚且灼熱的茶水吹了一口氣,然後用茶杯蓋子蕩了兩下,輕輕唑了一小口。雪落見著墨軒羽如此噁心人的樣子無奈地撇開腦袋,繼續剛才的話:
“西玉關雖然地處天險,但防禦工事卻不甚出色,我想讓人在西玉關外像你之前那樣挖一條溝壑,然後再加固城牆,你認為如何?”
“自是可行。”
墨軒羽點頭應諾,揮手讓雪落隨意去辦,雪落領命之後卻並未離去,而是深深地看著墨軒羽,突然道:
“西玉關中最近多了幾個生面孔,似乎不是從水月內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