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1 / 4)

周恩來還是用富有磁力的江浙口音道,你們都是為黨工作的,目前黨面臨巨大危險,所以希望你們也能體諒黨的難處,暫時不要和顧順章聯絡。

我們這一家人為了共產黨,也是捨生忘死。你們開會的時候,我們望風。你們吃飯的時候,我們外出送情報。你們離開的時候,我們看守。我們為共產黨做了那麼多,就不能放了我們嗎。我們保證什麼也不說,為你們保守秘密。

可是,顧順章不會為我們保密的。叛徒比敵人更危險,也更——。周恩來沒往下說。

既然我丈夫已經是叛徒了,那我也只能跟組織告別了。

現在,我向你們宣佈黨的決定。你們若是不能斷絕與顧順章的聯絡,不能和他劃清界限,那麼等待你們的,只能是自絕於黨了。

是你們的總書記向忠發決定的嗎?那個向忠發,養了個婊子在家裡,還工人階級出身呢。他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傢伙!

別說了,你最後考慮一下!

終於,他們下手了……

顧先生,該去授課了,上課了!

顧順章驚醒,發現是顧建中在一旁躬著身子。便說,學員們都到齊了?

是啊,早早就到了,都在等顧先生別開生面呢。

好,好,我這就——。

顧順章趕緊收拾好講義,走向調查科的教室。

這一段很短的路,卻讓顧順章的雙腿從一個世界走到了另一個世界。開始的沉重,而後的遲滯,最後的輕快,顧順章完成了修煉。這是對一碟信仰的崩潰,對一盤親情的回望,對一支政黨的反撥,對一碗政府的投靠,對一盆諾言的傾覆。

教室裡,面容青澀的小特工們一個個兒的都在眼巴巴盼著心目中特工大王的出現。這些人是從各類無線電訓練班、警察集訓班抽調來的,自然也有在調查科呆了一陣子的老人兒。

等顧順章站好,顧建中先說道,學員們,你們好。首先,歡迎顧順章先生棄暗投明,並來此高階特工培訓班主講特務工作。顧先生曾是*中央總行委主席團成員、政治局候補委員,還在所謂的契卡、也就是現在的蘇聯國家政治保衛局受過系統訓練,還是*中央特別任務委員會的主要負責人,特科的領導人,熟悉*所有特務活動的工作方法,是我們調查科的第一號專家。

特工學員們聽罷,也議論紛紛,各個臉上洋溢著窺探秘密時的那股子興奮和喜悅,覺得這寶貴的演講會對他們的一生起到向左轉、再向右轉的巨大作用。

顧順章說,我正在寫一本書,叫《特務工作的理論與實際》,是根據我個人的閱歷和經驗寫的。偉大的社會是我的學校,也是我的舞臺。艱難的環境是我的導師,也是我的資本。各種實際問題是我的書本,也是我的資源。自從我參加特務工作以來,無時無刻不抱著創造和學習的精神,從來沒有偷過閒,從來沒有自驕或自矜。

顧順章頓了頓,看了眼顧建中。

顧建中抱以一個輕鬆友善而又單純的微笑。

顧順章手裡捏著粉筆,感受著粉筆的白。接著說,無論共產主義,還是三*義,特務工作的本質都是一樣的。

說著,他在黑板上寫下:特務。

5、潛伏

馬斯南路,梧桐葉佈滿了天空。街道不寬,正好能容對行車輛透過。梧桐葉不時飛落,那是因為鳥兒叫得太歡了。舊天地,新成色。二十幾幢花園式洋房擺排在街道兩側,錯落有致,任人評說。它們大多屬於上海的富商和權貴,因而分外新亮。

也有個別的,像這幢。鏽跡斑斑的鐵門,窗戶又圓又黑,還被茂密的爬山虎遮蔽得緊,各處的陽臺掛滿長竹竿,竿子上串著衣服,隨風飄蕩。花草也零散著,不像是著意的點綴,卻彷彿自生自滅的天意。攀上它的二樓,再走過一段吱扭作響的走廊,盡頭數過來左手第二間,就是我的住所了。

一九三一年四月的最後幾天,黨中央的機關遭到了國民黨特務的非典型的嚴重破壞。雖然陳紹禹、博古、周恩來、鄧穎超、瞿秋白、陳雲、趙容、聶榮臻、李維漢、陳宗瑛等都倖免於難,但該轉移的轉移,該撤退的撤退,組織體系已支離破碎。經過了一番折騰,我就住到了這裡。其實以前我也在這裡呆過,但是不經常來。這是我的老同學沈秋雨的房子,他去了南京,也不怎麼回來。至於他在南京幹什麼,我也就不太清楚。而他對我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

我叫夏一鈞,當然這是我的化名。我在特科情報科工作,我的科長是陳賡。我的職業是一名記者,在《大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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