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動,“常生,你看到了嗎?”
他回過頭,看見他的睫毛微微顫動。
他愣了一秒,溫柔的感覺如泉湧般席捲了他的全身。
常生慢慢地睜開眼睛。
甦醒的感覺就像是奇蹟。
他第一眼看見了他的臉,如同他那漫長的夢。
他被原諒了,也被拯救了。
“……”他費力地想要說話,但太長時間的昏睡讓他一時間很難發出聲音,光線有些刺眼,眼皮沉重,他又有要跌入昏迷的暈眩感。
杜紹言抓住他的手,“不準再睡了!”
接著,他用力把他抱進懷裡,再次用命令的口氣說道:“本少爺不准你再睡了!”
常生努力地想抬起手抱住他,但他現在還做不到,他只能用力地靠近著他年輕的身體,在心裡不斷重複著:紹言,紹言,紹言。
“我知道你不會丟下我,”杜紹言把頭埋在常生的肩上,“我知道你一定會好的,一定會醒的,因為你不是普通人,你是……”
奇蹟?誒,這怎麼講得出口嘛!
“真是的搞到現在才醒。”杜少爺說著,鬆開懷抱,“你有沒有哪裡……怎麼……哭了?”
男人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痕。
他說不出話,只有不斷湧出的眼淚瀰漫過他的臉。
“我沒有怪你啊,”杜紹言手忙腳亂地擦著常生的臉,“你醒了應該也很高興啊,我也很高興,非常……高興……”他說著笑起來,並且笑得合不攏嘴,“這真是太好了!”
“……我們……”常生勉強地說著:“回……家……”
“啊?回家?”杜少爺當然不知道常生夢中的事,他此時很不解風情地搖了搖頭,果斷拒絕:“不行!要在醫院把身體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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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生醒了,杜少爺還是很忙啊,還有其他別的事要做,比如說,之前半個心臟的一切證據都要消滅,不然豈不是引來大批關注,再引來什麼科研機構就太麻煩了,還有,那個該死的阿季,還有,杜紹博。
他再次見到阿季是在精神病院,他怕麻煩和警察打交道問東問西就把他送進這間離市區很遠的精神病院裡,阿季看起來精神很好,隔著玻璃窗就打招呼:“杜少爺好呀!”
杜紹言心情更好,他坐在玻璃窗後:“傷好了?”
“託您的福,你打斷我的兩根肋骨已經好了,”阿季也坐下來,臉上有一些淤青,想來是被神志不清的病友教訓的結果,他歪著頭:“看你心情這麼好,常生沒事了?”
杜紹言正色,“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是我的病人,”阿季不介意他的冷漠,“我之前就說他能救小夏,現在小夏肯定也好了,常生也沒事,對吧?”
雖然杜紹言仍然想衝進去揍他一頓,不過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淡定地說道:“你這個瘋子。”
“你說我是瘋子把我關到這裡,無非是怕常生身體的秘密洩露,怕我說出去引發混亂,瘋子的話沒人信嘛!不過你放心,我是醫生我有職業操守,病人的一切隱私我都會保密,”阿季雙手託著下巴,“我不會亂說。”
“我才不怕你亂說,因為常生本來就是普通人,”杜紹言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他:“我把你送進來,是因為你本來就是個神經病,我為了社會治安考慮。”
“我神經病嗎?”阿季不屑地看他,“你懂什麼,我研究常生的身體,難道是為了我自己不老不死?”
杜紹言露出更加不屑的眼神,“呵。”
“你們普通的人類懂什麼?!你以為我會羨慕常生的不死之身嗎?人活得再久沒有作為又有什麼意思,我反而認為在生命最輝煌時候逝去才最美好呢!”阿季靠近玻璃窗,“就像恆星,不夠亮再恆久又有幾個人能看到,而流星,一閃而逝卻有無數讚美的聲音,我就喜歡這樣。”
杜紹言也靠近玻璃窗,“你的想法倒很特別呢。”
“不老不死有什麼意思,人活著就要精彩,反正我是不甘於平凡,不過很遺憾我生在普通家庭也沒什麼特長,”阿季望著青年黑曜石般的眼睛,“遇到常生就是我的機會,我要研究他的身體讓這個世界因為我和他而改變,變得亂七八糟也好變得天翻地覆也好總之我不要平淡,我要被世人永遠記住,那樣一生才有意義,”他退後一點,以嘲弄地口氣說道:“你懂嗎?”
“我不需要弄懂神經病的思維方式,”杜紹言搖搖頭,“不過有一點你沒說錯,不老不死有什麼意思,在乎的人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