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不是最好嗎,你別生氣了。”常生只好軟著聲音勸道:“下次別和人在馬路上起衝突,我就安心了。”
杜紹言見他臉色蒼白一副虛弱的樣子,想起他是為自己受傷的,現在還對他發脾氣實在不應該,按捺著性子重新坐下來:“行,這筆賬我先記住了,此仇不報非君子,杜紹博給我記著!”說著抱著常生:“還好你沒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說過要陪我的,不能說話不算數。”
常生嗯一聲:“陪你,記著呢。”
“讓我親一下。”
“……又來了。”
“親一下嘛,我都擔心死了,快補償我!”
常生害羞地扭過頭,杜紹言非要左右兩邊湊:“親我一下,親我一下。”
“不要。”
“做都做了親一下有什麼大不了,難道你不滿足只親一下想在醫院做啊,這可不大好,萬一護士姐姐看到會嚇到。”
“我說什麼時候說要在醫院做!”
兩人在病床上一個躲一個繞來繞去,都沒有留意到門外的人。
“我去那個醫院瞭解過了,叫常生的傭人的確沒有大問題,”陳醫生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面的杜紹博:“就像少爺說的,他有內出血卻沒有出血點,這的確很奇怪。”
“那您覺得是什麼原因?”杜紹博說道:“我不認為是像醫生說的那樣撞擊不嚴重,那樣的撞擊我覺得……說真的命都不一定能保住,就算能撿回條命也絕對是重傷,不可能一急救完就沒事。”
“醫學上有很多奇蹟,我也不清楚,或許是體內軟組織抵消了部分撞擊,或許是當時有別的緩衝力,或許大少爺記錯了?”陳醫生不願多說,他站起身:“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杜紹博點點頭,陳醫生走出他的辦公室。
他沒有說實話,他到醫院去過,並且想辦法拿到了病人的組織切片,還有當時取出的血塊樣本,結合杜紹博車裡的血樣進行了一系列分析,他意識到情況很特別。
醫院裡的醫生們不會在意一個過於快速康復的病人,因為在他們看來病人的康復就是治療的完成,但陳不一樣,他更像一個醫學研究者,並且,他沒能夠治癒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他無力地看著他最後因為癌症走向死亡,這是他這一輩子最不能原諒自己的事。
陳想起之前常生被刀刺過的那次,從前往後的刀傷,卻避讓了心臟,這本身也已經是個奇蹟,當時醫生認為是刀身進入肌肉帶來肌肉的形變扭曲,不過實際上,那更像是心臟的自動癒合。
陳是個從業近二十年的醫生,他知道什麼是醫學常識,心臟也好其他內臟器官也好,短時間內的自我修復癒合都是常理不可能的。
他對切片進行了實驗分析,他發現常生的細胞組織新陳代謝非常非常緩慢,幾乎停滯,而在受到外界刺激傷害時卻又能發生非常快速的分裂繁殖,修復傷痕,簡直不像是正常人類,不,正常生物的能力。
如果這種能力能夠普及到他最重要的人身上,會不會他現在還能活著,哪怕依然心中只有死去多年的前妻,從來看不見他也不要緊,只要他能活著。
但是這永遠只能是假設了,那個人的生命已經消逝了,而這種能力也還僅僅是懷疑推測的階段,或許根本不能推廣使用。
陳醫生坐在顯微鏡面前,幽長地嘆息著。
他意識到這可能對人類進化程序是個巨大的飛躍,如果身體不會衰老自然死亡,受到傷害也能迅速自我修復,那麼是不是說明人體實際上可以成為不死之身?這是多少帝王將相、軍事狂人夢寐以求的事!可是陳暫時沒有心力去關注這個,他更在乎另一件事。
他答應了那個人,會留心他的兒子和那個傭人,他不能讓他的兒子走錯人生的道路。
在醫院裡,他親眼看到他們兩個人親密地擁抱在一起,少年湊過去親傭人,他們眼睛裡的東西,就算他一個局外人也看的清清楚楚。
清楚到甚至羨慕,甚至嫉妒。
陳醫生又嘆了口氣,他是個成年人,明白這個社會的道德評價和主流輿論,什麼是短暫,什麼是長久,什麼是幸福,什麼是生活,他會幫他把握。
杜紹博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思索著陳的話,同樣的,他也沒有說實話。
他讓陳醫生取了血樣,他自己也讓實驗室的其他人取了,並且同樣拿到了分析結果。
那個叫常生的傭人,他的血液和正常人有所不同,以至於實驗室的工作人員送結果來時特地問:“這是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