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坐起來,費莘回來後,他總是會不經意想起當年的事,像夢魘揮之不去。他其實很想知道費莘回去之後到底過得怎麼樣,發生過什麼。
只是,相互坦誠了又怎麼樣?
告訴費莘當年因為喻建洪的病,他們家傾家蕩產,不願意楚秀婷母子來趟這渾水嗎?
現在說出來,並不會顯得他們父子很偉大。
更何況,楚秀婷已經和費莘爸爸復婚了。
有些真相說出來,除了令所有人尷尬外,並沒有別的助益。
喻凡按了按有些刺痛的頭,無力嘆了口氣。
他本來還以為費莘是回來整他的,現在看來並不是,這點的確是他小人之心了。
他好像還是當年那個有點傻乎乎愛粘著他的少年,只是他們現在,能當什麼家人?
真為了楚秀婷好,他們最好連朋友都別做。
否則以後他要是去總部見到費莘爸爸,怎麼介紹自己?
您好董事長,我是您夫人前男友的兒子嗎?
簡直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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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去費盛鑄造的路上,費莘顯得很平靜,就像是前一晚的事沒有發生。
喻凡看了幾眼他的手指,紗布邊沿怎麼好像有點溼?
都叮囑他別沾溼,怎麼還這麼不小心?
“看什麼?”費莘側臉問。
喻凡收回目光:“你手指打溼了?”
費莘低頭看了眼:“倒水的時候不小心沾到了些,裡面沒溼,你別擔心。”
喻凡沒接話,就是看費莘挺高興的,臉上一直掛著笑,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自那天后,夏仲則來公司基本都是跟費莘做交接,至於費盛鑄造這邊的業務,都是喻凡跟費莘對接了。
喻凡看著費莘簽字時,總是有意無意去看他受傷的手指。
紗布上的水漬已經幹了。
“對了,喻助理。”費莘將簽完字的檔案遞給喻凡,“原定三天後你跟夏總去北城出差的事,現在換我和你去。”
海州這邊以後由費莘接管,這次出差自然要換他去,這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現在費莘特意跟喻凡提了一嘴,倒令他怔了怔。
“有問題,喻助理?”
“沒有,費總。”
“嗯。”費莘又低頭翻閱其他檔案。
喻凡從總裁辦公室出去,發現他的辦公桌上又多了一袋高熱量的小零食。
他剛想打內線問於學麗,恰逢蕭涯進來:“費總讓買的,說是發現上次給喻助理買的都已經吃完了。”
喻凡:“……”
他見蕭涯要走,忙叫住他:“麻煩蕭助理轉告費總,我不吃這些東西,上次買的我分給公司的小姑娘了。”
蕭涯卻是折回來問:“那喻助理喜歡吃什麼?下次一定買你喜歡的。”
喻凡無奈道:“真用不著,我不吃零食。”
“不喜歡也可以備著。”蕭涯認真起來,“你上次低血糖暈倒,費總給我打電話時我聽他聲音急得快哭了。”
喻凡微詫,那天他的意識有點模糊,恍惚聽到費莘給蕭涯打了電話,連他們說什麼都沒聽清,自然也沒法分辨費莘的情緒。
“他很在意你的事。”蕭涯自顧從袋子裡拿了塊黑巧克力拆開,掰了一半放在他面前,“有些東西不喜歡也得吃,就像病人不愛吃藥,但他能不吃嗎?喻助理這麼年輕,要注意身體。”
語畢,蕭涯敲門進了總裁辦公室。
他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