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敏對這直脾氣的蒙古漢子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只能再次掰開揉碎了的對他解釋“那斯圖……事情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這場仗不光是在戰場和朝堂上打,甚至還要在輿論場上打!”
“為什麼富慶大人派駐了三十人的大清時報記者隊跟著咱們大軍一起戰鬥?這是宣傳啊,這場戰鬥必須要打贏了,還要留下無數的證據給天下人看!”
“我們光打贏了還不行,還要贏的天下盡人皆知,這個道理陛下懂,鬼子六更懂……”
“你是蒙古漢子,沒有那麼多歪心眼,你根本就不知道朝堂上這些爭權奪利人的無恥,如果我們是黑夜戰鬥,那麼所有過程就很難記錄下來!”
“無論我們創造了多麼輝煌的勝利,鬼子六都可以無視之,而且造謠他獲得了勝利!”
“因為我們都很清楚,這場遭遇戰,誰都不可能打成殲滅戰,我們就這三萬人,火力再強大也不可能吃掉十多萬叛軍啊!那是不可能的……”
“當然了指望那些流民叛賊想滅掉咱們,一樣也是痴心妄想,所以這場仗最終一定會打成一個表面上的平局!”
“雙方誰都無法殲滅對方……那麼後果就是雙方各自宣傳自己的勝利,誰都會說自己是勝利者!”
“這時候一切就要講證據了!我們白天作戰,隨軍記者就能記錄下一切,到時候在大清時報甚至洋人的報紙上刊登一下,我們輝煌的戰績!”
“如此一來,大清國其他的地區督撫們,也就知道應該投靠誰了!江山才會穩固住!”
“如果我們今夜作戰,一片混亂下,誰能知道我們殺了多少敵人?誰能知道勝負結果?沒有一點證據,鬼子六還不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你當他沒有養著會寫會說的文人?你當他不會用洋人的照相機擺拍嗎?到時候做出種種假象出來,矇騙世人,你讓陛下怎麼辦啊?”
那斯圖氣的直撓頭“亂!亂!怎麼 就這麼亂……我不懂你們這些彎彎繞,他鬼子六可以擺拍騙人,回頭咱們也拍點照片不就行了?愛怎麼騙就怎麼騙啊,礙著我打仗什麼事情了?”
“你看看……你還是不懂啊!報紙上的輿論戰最是不要臉了,叛軍要的不是真相,他們要的就是把水攪渾!”
“人心易變,也沒有誰追求什麼真相,人都是按照自己的利益和喜好去選擇相信什麼的!”
“有的人內心裡仇恨陛下,跟陛下有仇,比如說那些被殺掉的廠奴的親人……他們不管看見什麼證據,都會從內心裡相信鬼子六的花言巧語!”
“而受到了陛下恩惠的眾人,比如我們,不管你看見什麼新聞了,肯定第一時間相信陛下所說!”
“這就是狗屁的輿論戰,沒有絲毫的道理……鬼子六明白這個套路,所以他要的不是什麼真相和證據,他要的就是把水攪渾,要的就是這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過程!”
“只要過程亂,就能攪亂人心,就能達到他的宣傳目的!回頭天下人一樣滿心都是疑惑!”
“所以我們就得把證據給砸瓷實了,拿出鐵一樣的證據,讓他們無從分說……所以這場仗必須要明天打!”
“那斯圖如果你再著急,實在忍不住了,也請等富慶大人的援軍趕到再做定奪啊!好歹兵力超過五萬再做決定如何?”
“你……”那斯圖心裡是不服氣的,但是嘴巴上還說不過,也不知道怎麼說了,只能氣呼呼的坐了回去。
惇王聽完不住的拍手“好好好……不愧是在外面鍍過金的,這華族的軍事學院還真的教人才啊!”
“以前我並不理解陛下游學的重要性,但是今天看見你的表現,我才明白……行萬里路果然重要!”
“你柏敏以前不過南城小門旗人家的子弟,如果按部就班這將軍位子是輪不到你的!可是你卻偏偏有這樣的機緣,出去學了新東西,才有了這一番的見識啊!”
“好!一切按照你的謀劃來!死守涿州大營,等援軍,等天亮!下去備戰吧……”
“嗻!”四位將軍行軍禮退出了大帳,但是走到夜風裡,那斯圖就冷哼一句“學了一肚子漢人的油嘴滑舌!”
“我嘴皮子不如你好使,說不過你!但是仗照你這樣打,就是窩囊!哼……”
冷哼一句,那斯圖仰著脖子扭頭就去了自己的防區,再不搭理柏敏一眼。
白戰在中間當和事老跟柏敏說道“將軍不用管他,這人就是直脾氣,打完仗咱們喝頓酒什麼都好了……”
柏敏嘆了口氣“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