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之亡,實在是亡在了權力渙散上,慈禧名義上是太后老佛爺受到百官的朝拜,她不死任何宵小都不敢鬧事。
當年庚子事變之後慈禧向萬國宣戰,結果李鴻章、張之洞、劉坤一等人直接來了一個東南自保,也就是直接跟洋人說了,我們不承認朝廷的宣戰書,你們愛打北京就去打北京吧,反正不能打我們。
結果洋人還就真答應了,整場戰爭東南各省八國聯軍沒有侵擾分毫,結果戰爭全砸在京津冀三地了。
野史上曾有記載,說慈禧逃出北京城一路向西,中間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音訊全無,朝廷誰都不知道慈禧是死是活。
那時候東南自保的這些總督們曾經私下串聯,想要退舉李鴻章為總統,改革共和。
甚至辜鴻銘還向張之洞獻策要求江南獨立出來,建國並整軍備武準備開始北伐。
有時候歷史真相就隱藏在野史當中,也許野史所記載的並不一定都是真的,但是後人能夠看見當時的野史,這就說明當時寫野史的這個文人,他的思想代表了一大部分民眾的思想,他的這種思想或者說編造的幻想,是人民願意見到甚至渴望見到的。
正因為人民心中有這個渴望,所以他們才會努力的去傳揚,這才能讓野史流傳數百年,讓後人可以看見。
這就是野史對歷史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旁證貢獻,野史你不要要求他絕對正確,野史不可能絕對正確,因為連正史都做不到這一點。
但是野史能流傳數百年沒有消弭,這就說明這份野史代表了當時的主流民意,這是研究那個時代人心走向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旁證。
僅從一個東南互保事件中,我們就可以看見晚清權力之分散了,以慈禧對晚清帝國的控制之身都無法做到權力集中,那就更別指望同治、光緒等病秧子了。
權力越是分散,掣肘的現象就會越發的嚴重!帝國的資源無法集中起來,當然就無法辦一些逆轉國運的大工程。
更可怕的是,滿清的政治制度本來就不完美,天生的就有分權的基因,八王議政的幽靈在每一個旗人的心中游蕩。
當皇帝的權威倒塌之後,再想樹立起來可就難了!說通俗一點,整個八旗集團打心眼裡就不希望再出一個康熙、雍正、乾隆。
跟那樣的強勢帝王幹多危險多憋屈啊!想砍你頭就砍你頭,想罷掉你的官就罷掉,甚至滅你九族也是一句話的事情。
跟這樣的主子混,就連貪汙都得小心翼翼的,還是跟個懦弱無能的皇帝好啊,大家一起貪汙,就連御膳房都貪皇帝的銀子,皇帝知道了也乾沒轍,這多好啊。
所以說,同治帝的帝黨復興一定會激怒所有的八旗貴胄!
爛到根子裡的八旗群體天生的就反對集權,這已經成為了一個‘蟹桶效應’什麼是蟹桶效應呢?
就是在海邊的捕蟹人,他帶一隻沒有蓋子的桶子,抓到一隻螃蟹就往裡一丟,也不用蓋上蓋子螃蟹也跑不了。
是因為蟹桶邊緣很光滑嗎?其實不是的,蟹桶很普通,任何一隻螃蟹都能輕鬆的爬上去,但是別忘了螃蟹這種橫行霸道的傢伙可不懂什麼文明禮讓。
半桶螃蟹你爭我奪都要往外逃,這個爬上去,那個就拖住了他的腳也往上走,然後第三隻也上去了,最後一起都掉到桶子底部。
就這麼相互掣肘,相互糾纏,相互搗亂,結果蟹桶不用蓋蓋子也不用人看著,半桶螃蟹基本上都逃不出去。
這就是蟹桶效應,而晚清的官場其實就是這樣,八旗和漢臣們就是一隻只的螃蟹,相互盯著對方一個個跟烏眼雞一樣。
就說西山大營這三萬新軍吧,指揮權給誰?其實給誰都不行……給奕?了奕譞樂意不樂意?給奕誴了禮親王高興嗎?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所有人都對外人抱有極大的戒心。
因為八旗軍事集團中就有這種基因,他們很清楚誰手上有兵誰就是大爺,就是祖宗,有權利了他一定會欺負別人壓榨別人。
你防著我,我害怕你,全體朝臣如麻桿打狼多頭害怕,結果最後就造成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坐擁一千多萬平方公里土地的大清國,最後的軍事力量卻要靠漢人的北洋來撐場面。
同治之後八旗再無強軍,歸根結底一個重要因素就是,所有的八旗貴胄們打心眼裡都希望有一支強軍,但是還都不希望別人有這支強軍,都希望是自己擁有這支強軍。
越是這樣想,人們之間的猜忌也就越大,猜忌越大就會更加掣肘,最後的結果就是大家都想好,但是誰都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