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是一個比較新潮的商人,否則也不會傾其所有去投資19世紀頂尖的鋼鐵和機械製造行業,他對於任何新技術都願意接受嘗試。
在電報線路開始在全球覆蓋的時代,他早早的就花費了重金給自己的工廠接了一部,雖然很貴但是做生意還真的是很方便的,甚至他還可以進行一些商業發報,賺一點外快。
尤金一直覺得自己很有商業頭腦,一部電報機花費頗多但是他可以對外接活兒啊!那個時代發電報真可謂是一字一金,到月底算賬尤金居然發現電報機不但沒有賠錢還有了盈利!
合著自己白用了電報機還能給自己賺兩瓶酒錢,這件事一直都是他酒後津津樂道的成功投資。
但是戰爭來了,他的電報生意可就大不如以前了,工廠周邊的生意夥伴紛紛關門大吉,很多的商業電報也都不發了,要不是梯也爾還照顧他的生意,他也想停掉這部電報機。
尤金一直搞不明白為什麼議員先生有免費的電報可以用,卻非要時不時的來他的工廠發電報,而且工廠到現在有四名僱傭兵長期看守電報機。
尤金不明白,但是也不敢問,他知道梯也爾這些大人物都是有秘密的,跟這些人打交道最關鍵的一點就是要學會閉嘴。
戰況越是激烈,梯也爾使用電報機的頻率也就越高,而且這位議員越來越神秘了,經常半夜出入工廠。
透過上一次尤金和梯也爾的密談,此刻尤金已經算是議員的心腹了,在局勢最危急的時刻,他也得充當議員的送信人。
這些充滿密碼的電報尤金就送過三四次!
電報送到了梯也爾的手裡,尤金沒有逗留就轉身離開了,他準備去接應一下勞曼議員,天知道那些瘋子會不會對議員不利。
但是尤金沒想到這份電報卻讓梯也爾失態了,書房裡的梯也爾額頭的汗珠如黃豆一樣大,嘴裡還不停的唸叨“太絕了,這也太絕了!”
“為了逼這些人就範,元首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這樣的毒計都能想出來……不行,我必須要提前準備!”
“準備馬車,我要出門……上帝啊,這些不開眼的委員會還有那些可憎的左派們,你們等著吧,就讓你們開心幾個月,回頭有你們哭的時候……”
梯也爾接到的當然是肖樂天的密電,在這裡他知道法皇即將獲釋,甚至肖樂天還隱晦的提出了一些其他的大膽計劃。
議員是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的,他必須要提前造勢,他在衛兵的保護下當天夜裡密會了保皇黨的那些鐵桿們。
巴黎各派都在蠢蠢欲動,城牆的防禦體系正在不停的加固,城外普魯士的軍營和永固工事也在修築,僅僅三天的功夫巴黎已經有三分之一的區域被普軍牢牢的封鎖住。
誰都知道大戰早晚是要開的,那些普軍還沒有封鎖的城門,現在已經變成了混亂的泥沼,準備出城逃命的市民和那些往城裡強運物資的車隊頂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個難以疏通的腸梗阻。
大人叫,孩子哭,牲畜嘶鳴……自衛隊和正規軍推搡著人群儘量分割開來,可是數萬人擁堵的腸梗阻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分開的。
“讓開,都讓開……這是軍方的物資車隊,這裡都是打仗要用的物資……耽誤了作戰你們是要坐牢的!”
“放我們出城……是你們不守規矩擋住了道路,居然還敢罵人?”
城裡的富人和中產但凡有點辦法,而且城裡沒有牽絆的也都開始往外逃了,看著城牆外一天比一天延伸的普軍封鎖線,他們知道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
而城外的赤貧百姓還有那些捨不得財產的守財奴們,還在奢望固守待援!
他們要把城外所有能用的物資都運送到城裡來,他們要做好長期死守的準備,麵粉、大麥、酒水、砂糖、香料、肉製品……甚至連城外的牛場都整體搬遷進來了。
一群群的牛羊從凱旋門下透過,這都是戰爭時期不可缺少的食物!
勞曼議員此刻被任命為西區的物資排程官,所以他必須長期的在大街上維持秩序並協調各地的倉庫管理人員。
盯著兩個黑眼圈的勞曼今天總算是有四名警察的保護了,昨天要不是尤金去的及時,勞曼估計會比現在還慘。
他根本就沒有見到任何的工人領袖,而那些大字不識一兩個的自衛隊士兵,也聽不懂這位議員在說什麼。
反正他們就是看這些衣妝楚楚的官員來氣,更何況這次共和國建立,委員會里就給這些左派留了一個席位,這更讓士兵仇恨這些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