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看下,比如現在正在講課講的如痴如醉的老婆婆。
董謙後來改變了策略,開始猛拍夏遠馬屁,說夏遠你就是屬於被人記住的第一種,漂亮的,夏遠剛開始還是很警惕的,但是,在糖衣炮彈面前,是很少人能倖免的。
於是,夏遠說,沈小菡,你不要阻止我享福啊,我已經很堅強了,再這樣冰山美人似的下去,我不做烈士誰還做烈士啊。
夏遠有一次跟董謙說,我覺得我們挺志同道合的。董謙笑得有點失控,引的好象張十五朝他這個方向看了半天。
老婆婆現在已經升級叫張十五了,連這門課都變成“十五課”,教室叫“十五房”,選修她的課的同學說她可能跟十五這個數字特別好,就是特鍾情於十五,又或者是家裡第十五個孩子,說她小名就叫十五,古時候不是都這麼叫的,九斤老太就是按體重,以她現在的身材來推算,她生出來時不大可能是十五斤,那肯定是排行十五。就這樣,好象證據確鑿的,她就被叫做張十五了。
五味子之夏(5)
至於好象這個詞,現在他們這個選修班的同學都這樣說話,比如:董謙現在就低頭跟夏遠輕聲說,好象張十五現在朝我看啊。夏遠頭也不轉下,說,那你還跟我講話,你就讓她認為你在自己跟自己笑嘛,可別連累我。
張十五長著一雙朦朧眼,不是她看別人朦朧,而是別人看她覺得朦朧。假如你在班裡大聲問一句,張十五剛剛在看誰啊?除了睡覺不聽的,回答的是清一色的,看我!所以弄的大家現在說話總是模稜兩可的,在談論張十五的時候總會加一個“好象”。沈小菡稱之為霧裡看花。
心裡有鬼的時候就老覺得她那雙朦朧眼正看著你,心裡沒鬼的時候,還是覺得她在看著你,就又好象受了鼓舞似的直點頭,表示深深理解她的話了。所以有的時候放眼看全班,就能看見這樣奇怪的情景,老有人跟搗蔥似的點頭。
董謙現在是和朦朧眼對瞪的頭都大了,最終是放棄了探求張十五眼睛的秘密
,說,你剛說的太對了,我們那是命中註定的好朋友,你要是馬克思,我就是恩格斯。把夏遠笑得趴在桌子上半天,沈小菡聽到也忍不住的笑了,那個馬屁真是拍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
隨著夏遠和董謙的友誼發展的日益茁壯,沈小菡越來越鬱悶,心裡都有點嫉妒他們了,因為憑良心來說,上張十五的課確實是件很枯燥的事,但看來顯然夏遠和董謙上這課時一點都不難受,聊得特別歡,跟兩知音似的相見恨晚。
上課的時候,她看起來是特別認真,其實確切的說是沒人理她,她沒事幹就對著張十五的朦朧眼,終於,有那麼一天,張十五說,二十六號,你起來回答下,人本主義文論的主要理論派別?沈小菡夢遊似的緩緩地站起來,發了幾秒種的呆,夏遠在邊上嘀咕,你先裝作在想,我跟董謙在翻呢。沈小菡就開始那個那個人本主義文論啊,理論派別啊,那個……把張十五提的這個問題念來念去好一會兒,張十五又是好象快失去耐心的時候,救援及時送到,夏遠在上面都劃好了。沈小菡照著書讀完,張十五看起來好象是滿意的樣子,說,二十六號以後反應要快一點,不要以為慢工出細活,快,有的時候很出效率的,所謂效率……。張十五要開始長篇大論了,讓很多同學都鬱悶地翻翻白眼,開始準備聊天或是睡覺。
沈小菡自打那以後,再無聊也不再敢盯著張十五的朦朧眼超過一分鐘了。夏遠說,其實你還是堅強的,你還能看她這麼長時間,我一看她那雙朦朧眼就想睡,我覺得失眠的人來我們這上堂課肯定睡得比嬰兒還香。
張十五還是個墨守成規的老太。有一次,某個馬屁精在點到時回答地特別響亮,還對著張十五笑饜如花,可能是某個偶爾來上課點到率特低所以急於想改變形象的同學。令人沒想到的是,張十五眯著眼睛問他,你有事嗎?當時笑聲一片,這其實也不能全怪張十五的,因為多年來老太已經習慣點名之後那帶著疲倦的一聲長長的“到”,這麼一聲清脆響亮的“到”把老太和全班同學都給嚇著了。
後來有那麼一次期中考試,考生們都在下面期待著來一個面善心也善的老師。結果,他們運氣很不好,張十五踏著矯健的步伐昂首挺胸地走進教室,教室裡發出兩種極不和諧的怪聲。一種是高興的尖叫,那些沒上過張十五課的同學都大喜,都以貌取人地認為張十五是個只能看見前方五米內物體的眯眼老太。還有一部分人是神色黯然的,比如,沈小菡、夏遠她們。結果沈小菡是一直趴在桌子上答卷的,說被氣癱了,怎麼哪門沒準備想做下弊就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