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2 / 4)

衛部長。鬼難拿鬼點子有些,但是鬥爭經驗尚不豐富,不過跟他的院長配合起來,應該問題不大。

何太厚這麼想著,瞄準一處緩坡準備離開溝渠,不成想無論如何邁不開步子,不待他思索,一陣眩暈竟然攤倒在曼坡上。老何兩手撐地,閉上眼睛喘著粗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負傷了!他立即睜開眼睛,但見身上四處是血,摸遍全身卻不知傷在何處。他趕緊坐直身子,害怕就此昏死過去,必須找到出血的地界,假若這樣死了,那才叫冤死人呢。然而他無法動彈,動哪兒,哪兒疼,知道疼就好辦,終於找到兩處關鍵部位的傷口。

一處是小腿肚子,看樣子是貫通傷;另一處最疼的左肩胛下方,大概子彈從後背鑽進去沒出來,主要是這兩處。他想了想,這兩處掛彩必是發生在扔下李元文以後,不然不會都是身後中彈,跑得急始終沒覺得。

脖子、小臂、腳踝……還有幾處都是皮外傷,老何捏把細土揉揉,不怎麼流血了。關鍵的兩處必須把血止住,血流大發了,那可真正沒救了。費了老大勁解下褲腰帶,用牙叼著撕成三條,一條綁住小腿肚子,留著一條繫褲子。最後剩下這條,他想扎住左邊的肩胛,可是從腋下套過來布帶子,打上結子系不結實,最後還是咬牙叼著好歹對付上了。

嗓子發乾口鼻噴火,他知道這是失血的緣故,挪動一下身子感覺還能動彈,居然在背陰的渠底,發現一窪清水足夠捧起來的。興奮的他側身倒地,急忙匍匐過去,連泥帶水用嘴吸乾,頓覺好受多了。仔細聽聽,除了殘禾野草迎風沙沙,老天大地全都屏息不語,連點吭氣的聲響都沒有。

何太厚疲乏至極,展開四肢呈“大”字狀,仰面朝天躺倒,他實在無力支撐了。

躺在那裡,依然惦記著老軍營那面,估計敵人已經撤離,自己回去有可能獲得救護,可是無論怎麼掂量不能回去。考慮到身上的傷,恐怕不是三天五日能夠痊癒的,即便養傷也不能放下開展的工作。思來想去,最合適的投奔地,還是二十一里堡。

想到這兒,又見日頭西斜,把兩隻沒用的手槍揣進懷裡,他必須設法抓撓口吃的。不添草加料,甭說渡過子牙河,能不能堅持到河邊都很難說。何太厚終究文籍滿腹,言辭表達有別於老農。同一件事,德旺會說“地裡刨食,扒拉塊土坷垃都能填飽肚子。”老何卻自有說辭:“天地生萬物兮,萬物當相濟。老何餓肚子兮,偌大莊稼地,豈無果腹東西。”

他這麼叨咕著順溝沿趴著,極富經驗的四處踅摸。不同的地塊長不同的莊稼,露著高粱茬子、棒子茬子的地塊別打主意,那些龍爪秫桔根,連牲口都不能喂,燒火做飯都懶得刨它。莊稼地裡有幾樣東西,任你再擱工夫再加仔細,總也刨不乾淨。那就是土豆、山芋、花生、洋姜……這些地下物。憑他的經驗,根莖果實無論折騰多少個兒,總有漏網之魚,老何踅摸的就是這個。

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大任未竟,老天焉能不助!老何只顧遠處踅摸,不成想身子爬進一堆山芋秧子。老何心裡樂壞了,他知道從東北到兩廣,任何地界都長這種東西,因而名稱繁多。本地叫山芋,還有叫紅薯、白薯、甘薯、地瓜、紅苕的,不管叫嘛名稱,這種東西最能救濟窮人,水煮火烤均可用餐,洗淨生嚼也能填飽肚子,比土地梨兒強多了,怎麼說也是耕耘種植的。這種救人的嚼裹,今天將要救濟的,則是窮人最需要的好人,一個救國救民的中國人,一個鐵骨錚錚的抗戰中堅呀!

老何摸進拉秧的山芋地,果然刨到絕不是土坷垃的食物,美美的吃了一頓被他詩情化的“果腹東西”,終於有了增生力氣的能量。餐畢,居然站立起來,一瘸一拐的朝前走去,來到子牙河邊,天已黑盡。好在渠頭地處二十一里堡上游,距離不足三里地,遙望彼處可見村頭的土地廟。

每次渡河都有護送和接應,今天沒有約定,眼下必須設法尋找渡河的工具,只要找到合適的物件,子牙河不是黃河長江,順流漂也能漂過去。渡河的物件是應該有的,就說老何現在站立的地方,瀕臨子牙河的渠頭或許就有。

無需解釋人們也知道,水渠是引水澆灌田畝用的,山區多是引上水入渠,提起閘門或者扒開口子,水流自己就引來了,平原地勢低的地方也可以用這個法子。這兒不行,除了發大水,河水永遠低於地面,加上河堤阻擋,河水更不會自己入渠。

開明的地方集資安裝絞水車,套上騾馬,牲口轉著圈圈,水渠就不斷流。絕大多數的地界,而是戽水入渠,相鄰的地塊用水,主家或僱工或結夥相助,用拴著抖繩的笆斗,將河水戽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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