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個公道評價,並非寫家也是見錢眼開之輩,看見滿檀木盒子金條,就往吳胖子臉上貼金?不是那麼回事,人家吳胖子為國捐軀,大小算個歷史人物,是非功過應該給個說法,不然良心上過不去。
抗戰期間,吳胖子這樣有血性的中國軍人,可以說數不勝數。這些人平時多數耀武揚威專橫跋扈,普通百姓只看到兇殘暴戾蠻不講理一面,往往忽略他們對待江山社稷,對待外敵入侵時的態度。吳胖子在大是大非面前,可以說毫不含糊,他對待手下,對待女人,在那樣的歷史背景下,平心而論也沒有大不妥。再從他臨終交待來看,斯人不僅胸懷大情大義,而且城府很深且看人準確細膩入微。
由此想到那些大小軍閥,小日本軟硬兼施百般利誘,國難當頭之時,絕難找出誰做了漢奸。張作霖、吳佩孚、馮玉祥這些有頭有臉的不說,就是那個臨陣逃跑丟掉山東的韓復榘,也沒有向小日本稱臣。小日本敗在中國,關鍵弄不懂中國並且永遠弄不懂。引申到蔣介石身上也是這個理兒,他口口聲聲“忠孝節義、禮義廉恥”,卻在民族危亡時刻,頑固堅持“攘外必先安內”的混蛋政策,從根本上背離了儒家學說。他時不時也看古書,光研究陰謀詭計了,丟了西瓜揀芝麻,丟了聖賢的精髓自然也丟了人心向背。別人喚他“總統”、“委員長”,便自以為是真龍天子,卻沒有意識到根本不具備真龍天子的學問,最終輸個底兒掉合情合理。
話扯遠了,接著書歸正傳。英豪從樓上下來,看到門房在燒水,英豪底氣十足地教訓道:“看見了嗎?新來的這二位是我的正經親戚,我們都是有身份的人,絕不會少你一分錢房租以後不要狗眼看人低,記住嘍,照應好了沒你的虧吃。”這回門房有笑模樣了,捱了訓斥還點頭哈腰,“幹嘛這麼客氣呀那先生,保證照顧好您的親戚,您就放心走吧!”
英豪跳上車,吩咐福子去“萬國西藥店”,福子問:“還不回去?掌櫃的會不放心啊。”英豪說:“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救命要緊。別費話啦,快!”福子只好揚起鞭子,“啪”的一聲,馬車疾馳駛去。
英豪下樓工夫不大,門房送來一壺開水。好傢伙,沒見過這麼大號的白鐵大水壺,說懸了比水鋪的水桶不小,看來住公寓就是方便。
花筱翠如何洗涮更衣就不必細表了,反正跟換了個人似的,渾身上下里裡外外乾乾淨淨了。完事花筱翠又倒了一盆乾淨水,蹲在床前說:“來,我幫你洗洗手腳擦擦臉,換身乾淨衣裳,順便重新包紮一下傷口。”
鬆弛下來的歐陽亮非常清楚,需要包紮的傷口絕不止一處,具體都傷在哪裡心裡卻沒數,只覺得渾身疼痛。他感覺大部分傷口還在流血,內衣完全跟傷口粘在一起了,別的地方都好說,大腿上的這處靠近屁股蛋子,讓司機那一刀傷得太深了!可是……歐陽亮正猶豫著,門房在外頭敲門,花筱翠放下臉盆急忙起身開門。
門房抱著一個大紙盒,恭謙地站在門口,“這是那先生送來的藥品,他說大夫請不來,過幾天再來看歐陽先生。”花筱翠高興地接過藥盒子,一個勁道謝:“真是太及時啦!謝謝你老,讓你老受累了。”
門房更是客氣:“有事您儘管吩咐,儘量滿足您的要求,忙您的歐陽太太。”
花筱翠關上門滿臉詫異神情,捧著藥轉身望著歐陽亮,“我怎麼成了你太太了?”歐陽亮坦然自若,輕描淡寫的說:“誤會,人家怎麼會知道怎麼回事。快拿過來,讓我看看都是些什麼藥。”
開啟紙盒一看,乖乖,這個英豪真不簡單!紅藥水、碘酒、消炎粉,繃帶、藥棉花、橡皮膏,外傷藥買了個全。另外還有奎寧、息痛片、抗菌素各式各樣口服藥。歐陽亮一看就樂啦,“簡直可以開個診所了!有了這些東西,什麼也不怕了。”說著挪動身子要下床。
花筱翠知道他是嘛意思,急忙按住他,“你傷得這麼重,濫動可不行。”床上拉過一條被子,給他蓋在身上,“你是帶傷的病人,別那麼多顧忌了,把衣服脫了吧,哪有傷你心裡清楚,指給我先洗傷口再擦別處,然後告訴我怎麼上藥。”兩眼一閉,上來就扒歐陽亮的衣服。
歐陽亮這位硬漢,戰場上都沒這麼掉過淚,花筱翠的舉動令他禁不住熱淚盈眶,“九姨太,真有點對不住您了。”
花筱翠說:“別說這些了,想想這幾天就心驚肉跳,能活著就算命大了。”說著幫歐陽亮脫褲子,褲子還剛褪一半,忽聽一聲慘叫:“噯呦,疼殺我也!”歐陽亮歪倒在床上。
花筱翠睜眼一看自己手上全是血,歐陽亮大腿腫得賽房梁,淌血的傷口翻著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