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部分(3 / 4)

這個時候造訪,不說也知道,找他拿主意來了,或者說,有事求他來了。單從這一點看,敏感時刻不拿他當外人,就算夠交情。

聽說歐陽亮來到門外,劉廣海趕緊對下人們招呼起來,“把東西趕緊清走,我要在這兒會客,都給我麻利點。”說著披上大衣親自迎出門外。

劉廣海手底下的人就是這麼麻利,當劉廣海陪著歐陽亮進來,客廳已經收利索了。分賓主落座後,劉廣海朝待立旁邊的手下揮揮手,“你們去吧,我們哥倆敘敘家常。”

歐陽亮也朝陳副官示意,陳副也跟著退了出去。

等客廳裡的人走淨,歐陽亮迫不及待地說:“仁兄啊,真是世事難料哇!”

不待歐陽亮說嘛事,劉廣海就接上他的話茬兒,“兄弟,你今天遇上好事了對不對?”

“看來,仁兄得到訊息了,您給分析一下,這個節骨眼兒,給我這個巡察加個長字,這不是明顯是給我加緊箍咒嗎?最可氣的,我那個總務處已經成了空架子,又讓英豪官復原職,這分明是……”歐陽亮氣得說不下去了。

劉廣海說:“你不必這樣,說起來這也很正常,這叫亂世思良將,眼下人手緊張,你拿著俸祿做寓公,顯然不合適,讓你出來也有道理。升官加冕本來是好事,你這麼心急火燎,容易讓人生嫌隙。至於你怎麼做那是你的事情,不過,有句話我想說在前頭,還望兄弟三思。”

歐陽亮欠欠身子,“願聆聽仁兄指教。”

劉廣海直言道:“在這節骨眼兒上,江湖義氣這套,只能在咱們哥們之間使喚。老弟千萬不可逮誰跟誰,都講這一套,我這可是肺腑之言呀!”

這種話,只有他們這樣的人才能互相聽得懂,歐陽亮真誠地靠近劉廣海,他今天就是想聽他的肺腑之言的,“仁兄請道其詳。”

劉廣海踱步到落地玻璃的窗戶前,望著院中緊張搬運傢俬的手下,“論軍旅生涯,充其量,我只能算個被官府招安的草寇。在老百姓眼裡,我劉廣海還是那個不怕橫不怕死,耍胳膊根兒的混混頭兒。從這點上講,我和袁文會沒嘛兩樣兒。”

歐陽亮截斷劉廣海的話,“不能這麼講,天下誰人不知,仁兄高風亮節,寧死不降,是抵禦外侮的抗日英雄。”

劉廣海回身打了個手勢攔住他,“你先聽我說,世道上的事兒,不是我虛長這麼一兩歲,看的有多深,而是人情無常。心氣兒再盛,也躲不過被世道牽著鼻子走。”

歐陽亮也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故意跟他說反話,實際上也是他這些日子,自己心裡反覆說不服自己的那些話,“與仁兄相比,我不過是一介武夫。官場失意,世道上的事兒更是稀裡糊塗,今天找您來,就是想請仁兄給我這榆木疙瘩開開竅。您久闖江湖,世道上的事情,比我看得清楚,有什麼話您就直說。”

劉廣海偏偏跟他繞脖子說話,“遠的不說,打個眼前的比方。就說袁文會、李元文這類東西,要說壞,比那頂壞的畜牲還要壞。咱是嘛?不要那些高帽子,咱至少算個人,堂堂正正的人。這畜牲和人能放一塊兒比嘛?不能吧!可是,世道就這麼怪,人遭七難八難,要做一個人的,沒有舒心的時候。再看看那些畜牲們,欺男霸女,掘祖墳,踹寡婦門,無惡不作的,倒比人活的舒坦。稍不留神,人讓畜牲給治了。可怕的是,有一天,人跟畜牲被趕進一個牲口棚裡吃食去,你說窩火不窩火。”

歐陽亮跟他裝傻,“您這話聽不明白,到什麼時候,人是人,畜牲還是畜牲。”

劉廣海扭過身子面對歐陽亮認真地說:“虧了你還是念過書的人,人的祖宗就是畜牲。書上都說人是猴變的。我劉廣海什麼也不怕,就怕有一天把我當猴耍,跟畜牲關在一起。”

歐陽亮繼續拿話激他,逼著他把話說明了,故意說道:“自從您當上警備區的緝察處長,沒人不敬您哪!”

劉廣海跟他有點急了,“兄弟,你跟我裝傻呀?自從穿上國軍這身狗皮,就等於進了牲口棚,在這點上,你跟我一樣,你會不懂?你要是不明白這個理兒,給你升官加冕,怎麼會著急上火,跑到我這兒淘換敗火藥來。”

歐陽亮嘴裡嘟囔道:“所以我就想不通,咱們為人問心無愧,怎麼時至今日反倒找不到出路了呢。”

劉廣海苦笑一聲言道:“你沒看見?大天津四周挖河築牆,砸木樁,拉電網,給咱這麼一圈,嚴嚴實實一個牲口圈,就等著挨宰了。”

歐陽亮問他,“噢,這麼說,您也在為時局走心思呀?”

劉廣海跟他不客氣了,“你這純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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