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部分(2 / 4)

他們分成了四個組,第一組埋伏在天穆村清真寺附近的路旁打伏擊;第二組守衛住北運河口,堵住敵人從河上逃跑的通路;第三組守衛住公路,截擊敵增援;第四組化裝成農民進入大寺衚衕。這時敵人正在大寺裡開飯,他們大喊一聲“交槍不殺”衝了上去。馬隊長幹活講究麻利快,霎時間敵人死的死,逃的逃,除了打死的,還俘虜了十幾個活的。繳獲了二三十條長短槍,數千發子彈和一批軍用物資。

戰鬥結束後,他們帶上戰利品轉移到雙口村。這一仗,使敵人飛魂喪膽不知所措,四處張揚,說“北郊來了八爺的主力。”成了義務宣傳員。

其實吳易公的挺進支隊才稱得上主力,此時,正在韓家墅、劉家房子一帶眯著呢!真正的大戲就要上演了!

德旺從來沒有這麼孤單過,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亢奮過,晚飯過後,他把彈痕累累的中幡收拾好,獨自一人龍騰虎躍的耍把開了。中幡的狼牙旗在飛舞中,似乎他又看到槍彈透孔,火舌燎繞,硝煙瀰漫的場面。德旺已經過了知天命之年,英雄豪氣卻是一點不減當年,但見他赤膊袒胸,汗水涔涔,把中幡耍弄得照樣鑽天入地出神入化。

白蝴蝶望著德旺越耍越投入,竟完全被感染了,忘了端著的大碗,水淌在地上。

德旺眼前似乎出現了小德子、小二德子、小三德子,小四德子,興致所及達到忘我之時,將中幡往空中高高拋起,驚天動地一聲吼:“徒兒們,接啦!”

然而,中幡落下的瞬間,小德子不見了,小二德子不見了,小三德子不見了,小四德子更是無影無蹤。中幡重重地轟然倒了下去,倒了下去,倒了下去。“嘭!”的一聲,騰起滿院子塵暴,德旺愣在原地一陣眩暈。

白蝴蝶見狀急忙上前扶住德旺,又是捶背、又是擦汗喂水,驀然發現德旺臉上淌下兩行英雄淚,“爺,你老怎麼啦?”說著,趕緊扶德旺坐在院子當間磨盤大的樹墩上。

德旺一言不發,坐在那兒默想他的愛徒。

小德子乃是他師兄的遺孤,民國六年發大水,夫妻雙雙得了瘟疫,生怕孩子保不住託孤於他。第二年,獨流街廟會上,不知何方來的漢子,挑著兩個筐插著草標,繞著場子買孩子。當年,德旺尚是年輕氣盛的歲數,正在廟會上耍把中幡。看到這等不講人倫的東西,揮拳便打,挑筐的漢子並不慌張也不招架,只是扔下挑子跑得無影無蹤。德旺把這兩個孩子帶回家,便是小二德子、小三德子。

四個徒弟中,唯有小四德子是懷裡揣著銀兩,成為德旺義子的,來歷也蹊蹺。

那是民國十四年臘月初三清早,德望從來沒有覺得這麼冷過。他住的那間草房,就是現在堆放雜物的那間,八面透風,在屋裡待著,小風兒都“悠兒悠兒”割肉皮兒。他怕把三個孩子凍壞了,想出來抱把柴禾燒燒炕,不成想柴禾垛裡,居然有個裹得嚴嚴實實的襁褓。抱進屋裡開啟一看,孩子頂大剛過百歲,這個孩子就是小四德子。

大概鵝絨被子搪寒的緣故,小四德子不哭不鬧,衝著德旺居然還笑呢!襁褓裡面一條白帕子,包著三十塊大洋。白帕子上面,寫著一首杏花詞:裁翦冰綃,輕疊數重,淡著燕脂勻注。新樣靚妝,豔溢香融,羞殺蕊珠宮女。易得凋零,更多少、無情風雨。愁苦!閒院落淒涼,幾番春暮。憑寄離恨重重,這雙燕,何曾會人言語。天遙地遠,萬水千山,知他故宮何處?怎不思量,除夢裡、有時曾去。無據,和夢也、新來不做。

儘管德旺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僅從這包裹打扮也看得出來,顯然這孩子不是普通人家的棄嬰。在二十一里堡,沒有比德旺更有主意的了,這事跟誰也沒商量,拿上銀元先買了一袋子小米。簡短解說,小四德子是靠喝小米粥喂大的,至於他的身世成為永遠的謎。

關於白帕子上的那些文字,還是在很久以後,何太厚告訴他的。那是宋代一位皇帝的詞句,與身世無關,大概只是一種鑑定孩子身份的憑證吧,裡面暗含著什麼別的隱語,何太厚也說不清。

德旺收養四個孤兒的義舉傳為佳話,古典得知此事,口喻“功德無量”四字評語。並且親自張羅,集資為德旺蓋了兩間“鄉里官地”,還推舉德旺成了二十一里堡主事的。逢年過節還想著辦法賙濟他,譬如,每年廟會把最好的場子留給德旺,別人的把式再露面,頂大免一成租子,唯獨德旺的中幡拔份免兩成,而且全村凡是攙和的,哪怕抓了一把豆子全都有份兒,天底下誰有德旺這麼大的面子。

人人心中有桿秤,村民沾了德旺的光,人人也都想辦法回報他。別的不說,四個孩子光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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