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張家相府有許多的傳說,雖然這些傳說未見得都是真的,但是從這些傳說當中,也可以看出相府與民相處,還算是相當的融洽。
傳說:相府有一年修牆,與鄰居發生土地界限的爭執。
這位鄰居想必也不是簡單的人物。桐城縣人讀書人多,在當年教育不普及的情形下,桐城縣被稱為文風薈萃之地,是有道理的。讀書人大多是貧窮、窮而酸,骨頭硬,不畏權勢,於是這個修牆地界問題,得不到解決。
相府修書派人送到京城給張某,希望透過京城的壓力,把這個牆的界限問題,獲得解決。
張英從京城復了一封信,信是四句詩:“萬里修書只為牆,讓他三尺又何妨!長城萬里今獨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相府家人收到這封信,果然遵照相爺指示,將牆向裹縮讓三尺。
鄰居本家是爭執不下的,如今一見相府讓了三尺,他也讓了三尺,於是變了一條寬六尺的巷子,人稱:六尺巷。
這都是一些傳說,凡是傳說都不見得是真的,當然,傳說也不見得就是假的。
總而言之,總括起來看相府的聲譽,還是譽多於毀!
閒話少說,言歸正傳。
且說這天晚上,天上只有微弱的星光,除了眼力真正好的人以外,外面要算得上是非常的黑。
相府除了更夫在敲著鐘聲之外,整個沉浸在寂靜之中。突然,有一條人影,疾如流星,從圍牆頭上,一掠而下,倏地不見。
相府佔地極廣,如果不是熟人,進去以後,會迷失方向而出來不得,尤其是在夜間,更是摸不清楚東西南北。
這位夜行人功力雖然很高,固然他對相府的環境,一無所知。而且他似乎不太注意隱秘自己的行蹤,在相府的屋頂上,奔過來,跑過去。
他剛剛越過一處很大的花園,停在假山之顛,縱目四眺,突然,他的眼光停在一處涼亭上。
涼亭是建在另一處荷池之中,有九曲迴廊通往池外。
涼亭成六角形,雕花窗軒,十分精細。
稍為留神一看,就可以看到在涼亭的黑暗處,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有截細的身影,分明是位姑娘。
從這位姑娘的衣著來看,她不一位普通的姑娘,而是身具武功的姑娘。
夜行人停在假山顛,半晌不動。
涼亭裡的姑娘說話了。
“尊駕身手不凡,絕不足偷盜者之流。而且,從尊駕在相府到處亂跑的情形看來,路徑不熟,如果不是尊駕有意引人注意,暴露身份,就是尊駕另有打算,可否請賜告,我多少可以為尊駕拿一些注意。”
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說話的聲音非常好聽,字字入耳,清晰明白。
夜行人輕輕打了個哈哈,飄身而下,落在池邊沿,彷彿腳下不穩,身形搖晃了幾下。
他分明有意展露一下自己的功力,便用的輕功中最難一式“雪花落地”,身形不動,不作式,不拉架,平空飄落。
落到水池邊沿,又轉化為“風擺殘花”,不帶一點菸火味,真是爐火純青。
涼亭坦的姑娘真心地讚美道:“尊駕真正是高人,令我眼界大開。”她說著話,卻緩緩地走下涼亭。這時候才看到姑娘這身緊身衣褲,渾體純白。
用白色衣褲作為夜行衣,這說明什麼呢?
是值得對方提高警覺的。
姑娘緩緩地走到九曲迴廊的最後一曲,停了下來。
這時候夜行人也從水池邊沿,躍身而下,邁這步走向荷池,與姑娘隔池畔而相對。
這還不是荷花田田的季節,荷池裡只是一汪靜水。
浮雲正好掠過,微月繁星,倒映在池中,兩個人影也映在水中,如此隔池相對,形成一個很有趣的書面。
對面姑娘先說話:“尊姓大名,能否見告?如果有礙,則另當別論。”
夜行人笑笑說道:“姑娘真會問話,在下不能不答。我姓花,名叫花非花……。”
對面姑娘彷彿被這“花非花”三個字引得笑了。
夜行人說道:“姑娘是覺得好笑?”
姑娘沉聲說道:“我還不致如此無禮。因為尊駕姓花,花被一般人習常用來代表女子,而尊駕則為昂藏七尺男兒,所以叫做花非花,名字叫得好極,令人佩服,不覺發出笑聲。”
夜行人大聲說道:“姑娘,你是第一個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如此一語道破我名字的含義。姑娘聰明過人,令人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