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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充滿了敵意乃至於仇恨的環境中過夜,看起來是很危險的事情,餘慈卻非常安然。
和李佑的事務交接顯得波瀾不驚,他沒有對近期絕壁城的佈置發表任何意見,只說一切依照前例,然後便託辭旅途勞累,要白日府安排獨院靜室,自去休息,顯得很是低調。
這種低調當然不會讓白日府失去警惕之心,甚至還會因此更為疑神疑鬼。這些餘慈都懶得管,他到絕壁城,不是來折辱人的,而是要做成事的!
他在絕壁城勢必有所作為。不如此,又怎麼可能明晰心性理念,抓住提升修為的契機?
從這個角度上說,他到絕壁城,便絕不是來息事寧人的!
這一點,他確信無疑。
靜室內沒有燈火,乃是以夜明珠發光,光線柔和,非常舒適。
餘慈沒有受到外部環境的影響,自顧自地辦自家的事。他取出老道贈給他的法印,放在手上把玩,印章上“道經師寶”四字古篆刻痕猶新,珠光下,筆畫間的凹痕似也流動著瑩瑩的光芒。
“道經師寶印”是最通用的法印印製,可用於一切符咒,正是修煉、運用符法的極好輔助。
稍稍靜心,他將法印擺在膝前案上,空出雙手,慢慢捏出一個印訣。空氣中嗡地震盪,案上法印被震波一掃,騰聲跳起來,在空中翻騰的時候,餘慈手中印訣變化,有一枚符籙虛空凝就,打進法印之中,法印當即定在半空。
隨後又是數十個符紋圖象接連凝成,在靜室中閃爍光華,隨餘慈心意,在虛空中排列組合,形成一枚更復雜的符籙,將法印圈在其中。符紋靈光和法印寶光交相呼應,慢慢地法印光芒愈來愈盛,將符紋靈光吸納進去。
吸納了符紋靈光,法印光芒盛極回落,又還原為一枚看似普通的方印。只是這個時候,餘慈稍一呼吸,便能看到方印上有微微光芒泛起,其中更有隱約的圖景變化,如神靈叱雷、如妖魅乘風,時刻流轉變化。
至此,第二層祭煉符咒已經疊加上去了。
這枚道經師寶印祭煉起來非常順利,就算是天罡地煞祭煉法前面三五層疊加比較容易,但能在半個月內完成兩層,也是非常迅速的了。這裡面一方面是因為法印材質甚好,制工亦是精良;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餘慈陰神有成,潛力激發,修為一日千里,且由於《玄元根本氣法》的特殊性,在符法造詣上也是突飛猛進的緣故。
疊加了兩層符咒之後,這“道經師寶印”已經可以初步馭使,當然,這就要用到“陰神馭器”的手段。
所謂“陰神馭器”,便是以凝成陰神後急劇增長的神魂之力馭使法器,以之攻防應敵。尤其是陰神出竅之後,用此種方式可以擺脫**限制,將攻防範圍大大提升,並可充分利用法器的威力,達成諸多不可思議的效果。
當日在天裂谷,屠獨便是馭使日魂幡,以“飛星陰殺法”驅動,遙隔數十里,一擊將餘慈打傷。而莫要忘了,在此之前,他的陰神和肉身相隔數萬裡之遙!
按照於舟老道的說法,這陰神馭器之術,算不得是大道之學,只能算是馭使法器的技巧。但它又是非常實用,此界所有陰神有成的修士,都要勤加習練,以為迎敵護身之用。而且,不經陰神馭使的法器,那還叫法器麼?
餘慈信手畫了一道靈符,畫符時,道經師寶印便虛懸在肩頭,灼灼生輝,與他氣機交相呼應,成符速度比前快了至少一成,而且威力也有提升。
但這還不是法印真正的功效,它的能耐還是要放到更復雜的符籙上,才能展現得淋漓盡致。
因為這個,餘慈已經在學習一個新的符籙,以期將法印的用途開發出來。
今夜功課做完,餘慈將法印收起,視線轉向一側的“鳥籠”。
此時籠子早去了蒙布,顯露出裡面的魚龍。魚龍被“三陰落魂柵”禁錮,懶洋洋地不願動彈,只是出於本能,它仍在汲取天地元氣並周邊的生靈的生機,餘慈剛才祭煉法印,隱約便感覺到這傢伙的影響。
他也很難估量這個小傢伙的價值,不過既然謝嚴仙長指名要它,要在“易寶宴”上亮相,想必不會差到哪裡去。
正想著多看兩眼,心中警兆驟起。
危機臨頭之前,餘慈身體早已相應地做出反應,他縮身、彈射、順勢伸手拿了“鳥籠”,朝著最近的牆壁直撞過去。
預定的撞擊沒有出現,因為在前一刻,席捲過來的凌厲劍氣已經催化了靜室內外的一切,連帶著所居獨院的大半邊,都在飛揚的塵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