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當真精純,“先天一氣大擒拿”展開時,掌指間如有雷鳴,轟轟作響,震得十餘丈外的殿堂都嗡嗡顫動。只是這等威煞,卻被餘慈十劍之內,逼得退守。
餘慈沒有用出半山蜃樓的劍意,而是用基礎的元神馭劍法門,每一劍都是正面強攻,憑著劍氣之鋒銳凝實,在寶德渾厚的真息狂潮中來去自如,勁風餘波打在精赤的肌肉上,如重錘擂鼓,砰砰作響,餘慈渾身氣血也在這撞擊之下,愈發地澎湃奔流。
外圍彩聲大作,這一場比鬥雖是都大有保留,卻也極其精彩,尤其這已經是餘慈連續戰敗七位同門之後,挾勝勢而來,又戰的是比他高出一階的寶德師兄,場外彩聲倒有大半是對著他去的,其中寶光的聲音最是響亮。
“停!”
臺階上的於舟老道突然叫停,寶德如蒙大赦,當下跳出場外,搖頭苦笑:“好厲害!”
有相熟的師弟便笑:“陰神成就之後,身體深層潛力開發出來,這段時間正是一日千里的時候,當然厲害。”
“洗煉陰神,潛力外放的階段我也經歷過,可也沒有他這麼亢奮!”
“亢奮?是有點兒這個意思!”
此時,場中餘慈持劍而立,身上熱氣蒸騰,身上肌肉微幅跳動,筋絡骨肉已經在接連八場的比鬥中完全舒展開了,他非但不覺得疲累,反而愈覺得精力充沛,渾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勁兒,恨不能揚聲邀戰,找個更強的對手,再戰一場。
場外忽地一靜,餘慈扭頭,卻看見白髮蟠然的於舟老道正拔出劍來,微笑走下臺階。
“我來做你對手!”
滿場鬨然中,他不給餘慈作出任何表示的機會,有劍光裂空而來。
這種對戰,結果不說也罷。
半刻鐘後,老道收劍,自有寶光小道士過來,將寶劍入鞘收好,同時往餘慈那邊瞥了一眼,嘿嘿發笑。
餘慈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對寶光的嘲笑已經沒反應了。疲累的感覺遍及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可是心臟的搏動依然穩定有力,還有他的精神,仍處在極亢奮的狀態中。就是在這狀態的驅動下,很快,四肢百骸又有絲絲縷縷的力量翻上來,漸漸匯聚成流。他動了動手指,要是此刻再來一場,他肯定能跳起來再戰!
於舟揮散了圍觀的弟子,低頭盯著他,良久,方道一聲:“做得好……可你是怎麼做到的?”
餘慈咧開嘴笑。發現“心象”的過程,真是他這些年來,最得意之作。
是的,他沒有畫出“心象”,而是發現了“心象”。
他透過照神銅鑑的映襯和整體佈局的變化,使“心象”不再是以空對空的妄想,而是依存於規矩法度,可以推演歸攏的具體存在。雖然這“存在”還比較模糊,仍不能說是“心象”的完滿狀態,可是,現實就是最好的證明,他穩穩邁入了通神中階,激發了最深處的潛力,修為進入了一日千里的大爆發階段。
整個過程中,他幾乎是完美地利用了所有可以利用的資源,且從頭到尾思路清晰,層層推進,沒有任何冗餘的步驟,現在回想起來,仍是非常得意,也樂於將此事說與老道分享。
當然,過程中摻雜著餘慈的思路想法,還有照神銅鑑這個比較關鍵的東西,餘慈只是將思路說清楚了,至於具體如何實施,未免有些含糊。其實他倒希望老道多問一句,現在他心情舒暢,且又沒有外人,便是照神銅鑑的秘密,似乎也算不得什麼了。可惜,老道沒有細問,依然為他保留了相當的餘地,只是讚道:
“這已經做到了你現階段思辨、結構和法度上的極致,非是‘描畫’而是‘發現’,從虛幻意象到確確實實的存在,這般做法,恐怕解師弟也沒有想過。唔,倒有些實證部的風格。”
說著他便笑,笑後又是搖頭:“可惜了,仍未完備。”
餘慈剛一點頭,旁邊寶光先是不樂意了:“我覺得已經很厲害了呀。”
小道士很是羨慕餘慈的進度,看來或是有效仿之心。但對自家弟子,老道是不用客氣的,瞪了他一眼:
“若是尋常的先天氣法也就罷了,可《玄元根本氣法》能被迎入祖師堂,哪會是這麼簡單?從宗門近些年修行的情況看,描畫‘心象’確實艱難,可一旦成功,便是無以倫比的大進步,甚至可以連跨兩階,直接陰神出竅……”
寶光被瞪得縮頭,餘慈衝他眨眨眼,終於站起身來,坦白道:“弟子終究還是取巧了。”
“這種取巧沒有問題,任是誰見了,也要讚一聲‘思路開闊’或是‘極具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