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長老卻是從容得緊,只笑道:“若在外間,重器門不算什麼,然而在劍園中,在秘境裡,我等九人,卻還有這等自信。”
說罷,他隨手一揮,槍林之中,有數杆投槍閃亮,上面符紋光芒流動,竟都不遜色於之前園林中放射出凌厲氣芒的那杆,想想那幾乎撕裂虛空的威煞,從文戒非到香奴,都是心頭生寒。
最可恨剛剛因為鐵闌和餘慈的緣故,這五人的小團體內部早是分崩離析,便是明面上的合力,怕也是拿不出來了。任文式非等人再怎麼才智高絕,面對這種局面,除了一個“惱”字,也只能再扒拉出一個……
“走!”
突然一聲斷喝,響在眾人耳邊。這喝聲堪稱是切中實際,更是卡在雙方思維的契合點上,當下便是轟一聲響,文式非發出“嗚”聲低嘯,整個身形竟在瞬間縮小了近十倍,甚至已失去了人類的形體,只有一道烏光破空飛動,在其兩邊,帝天羅和帝舍都化為一道扭曲的光芒,竟是抓住烏光破空的瞬間之機,綴在上面,似乎已經完全消失了重量,完全沒有影響到烏光飛射的速度。
再一聲雷鳴,烏光與兩道兩芒竟是憑空消失。稍遲一線,插在地上的槍林才開始振鳴,隨後被馬長老揮手止住:
“人器合一的烏雷梭,輔以極光元磁的斥力,確實有安然穿透虛空之能,算了,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他們的位置……況且,以還丹修為強穿虛空,怕是也是不好受。”
馬長老知道,這大概是對方壓箱底的脫身本領,既然如此,就絕對不可能沒有後續的萬全之策。更何況,魔門在北地的勢力,並不因為元始魔宗的四分五裂而消減,就算他身披重甲,遮住本來面目,這件事後,更可脫離門中,也不願多生事端。
至於另外兩位……馬長老嘿了一聲,就算跑到園林盡頭又如何?不管跑多遠,沒有穿梭虛空之能,也是枉然!
倒是那個年輕人,似乎有些古怪。他正猶豫是不是要再試探一回,有人透過頭盔內的傳音符陣說話。
“什麼?”
馬長老一震扭頭,與他說話的,正是另一邊披輕甲,戴雷公面具的女修。此人修為在一眾門徒內不算拔尖,但卻精研符法,又是能在門主面前說上話的,地位很是特殊。說出來的話,他也不能不信,眼中當即就是一寒,發令道:
“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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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了什麼問題?”
香奴收了遁光,讓二人從縹緲不實的狀態中脫離,周邊扭曲的虛空像是張開的妖魔大嘴,隨時能把二人吞噬進去。餘慈邊上就有一個,可是他似乎全無所覺,明明一側還有更大的空地,他卻站在這危險的邊緣,未曾稍移。
之前也是這樣,一個“走”字,驚散了文式非等人,自己卻全無動作,若不是她反應及時,攜他出來,說不定這廝已經讓重器門給絞殺在槍林之中。
餘慈回答輕描淡寫:“我眼睛不太好使。”
“啊?”
此時正值馬長老吼出命令,九個披甲修士各自從地上拿起投槍,圈成一個半圓,慢慢逼上來。馬長老頭盔之後,雙眼利芒閃閃,沉喝道:
“半山島的朋友,不要再妄想破解符印,再不收手,莫怪我手下無情!”
“你若能幫我停下,我有重謝。”
餘慈懶洋洋回了一聲,旋又朝香奴低聲道:“過來一下,問你件事兒。”
香奴正聽得莫名其妙,腳下不自覺往那邊湊近一些。只聽餘慈道:“對了,問你件事兒,半山島的葉繽女仙,和貴教究竟是什麼糾葛?”
“……”
憋了半晌沒說出話,那邊重器門早是層層殺機摞上來。不過知道餘慈絕不是不知死活的那類人,香奴倒是放下心思,暗中開啟她早準備好的底牌,嘴上淡淡回應道:
“本教神主陰身女相,卻喜女色,你竟不知麼?”
這等事這在羅剎教絕不丟人,相反,還是一應教眾津津樂道之事。雖是言及神主陰私,但人人都知道,神主對此類事件絕不在意,相反從來都是興致勃勃,多吹噓幾句,說不定比念幾篇禱文還要來得有效。
果然,在論及此事的時候,剛剛和無盡虛空之外相勾連的引線,立刻就凝實許多,那位偉大的存在,感應到了這邊的刺激,凝眸看來。
餘慈真的愣了下,隨後脫口道一聲:
“胡說八道!”
香奴唇邊冷哂,不知為何特別喜歡看到他這種反應,正要再說,當胸一股大力透來,她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