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如夢方醒,身畔,女修已經化為一道電光,超了過去。
然而前方的虛空扭曲程度,使得再快的速度也難有用武之地,女修所化電光還是慢了下來,此時馬長老也在吼嘯聲中衝了上來,古銅的面甲上還沾著血跡。手腕一翻,又是一杆投槍出現,嗚嗚聲中,破空飛射。
投槍的符紋展現的是強勁的腐蝕力量,刺中目標之後,可在瞬間將其蝕化為一縷青煙——然後餘慈真的變成了煙霧狀!
投槍穿透了他的身體,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他只是對兩個撲來的修士露齒一笑,隨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融進去了!”女修盯著那在閃爍中,漸漸虛化的身影,喃喃說話,“不是破解,也沒有控制,而是融進去了。不,這就是控制符印的先兆,要通知門主才成!”
馬長老別的沒聽懂,最後一句則沒有疑義:“那快……”
話音驀地斷絕。要想朝另一片虛空中的門主傳遞資訊,別說還丹修士,就是步虛水準的也勉強,他們只能透過組合符陣做到這一點。本來符陣就分佈在各人的甲冑上,只要六個人合力就可以,但現在……
他和女修怔然對視,一時竟是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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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對了?誰錯了?”
“……”
“婆婆媽媽的,是不是爺們兒啊!”
“誰知道!”
終於有了回應,答案還讓人啼笑皆非。餘慈剛笑了一聲,卻是戛然而止,他五官七竅同時濺血,整個身子更是變得像是烤熟的大蝦,那是面板下的微小血管齊齊爆裂的緣故。
更深層的肌肉骨胳、五臟六腑也是扭結倒轉,現在餘慈的感覺就像是被人拿著當大錘使,在大鐵砧上猛砸了幾百上千下,不管鐵砧如何,巨大的反震力完全由他一身消受。
再撞一下就死定了!餘慈得出結論,服了幾顆藥丸後,又進入心內虛空,暫時將肉身的感覺遮蔽。
虛空中,生死符如實反應了身體的現狀,不但是外圍一些符紋分形紊亂,就是中央生死翻轉的核心符紋,也有些走形。但這些都在慢慢恢復,尤其是餘慈將注意力完成放在生死符上,以心念進行觀想之際,形神自然契合如一,恢復的速度更是加快許多。
只是,心內虛空中還有一個存在,不容忽視,在狀況穩定之後,餘慈很快就結束觀想,轉而將注意移往外圍虛空,漫天符紋分形之中。
此時,正好一次“大迴圈”結束,中央“封”字元紋閃爍片刻,便有一道犀利明透的劍光從中噴射而出,繞行天際。這可不是胡亂遊走的,而是以極其流暢的態勢在拓印完整的符紋分形上,再描摹一遍。
細細看來,其內外先後、輕重虛實,莫不合乎拓印符紋的實際,沒有半點兒謬誤。
這正是那外來劍決,搶進心內虛空以後,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標榜自我的存在,吹噓符印的威力,當然,還有堅持其既有思路的正確。
這也難怪,畢竟是符印的作者來了麼!
不過現在,餘慈早用現實打敗了它:
“你還抓著這錯謬的舊法子做甚?你也看到了,現在可不是五劫之前,‘疊竅合形’的思路才是正途,符印的威力也不會削弱半點兒!反倒是按著你的想法,像我這樣的修士,用出一個符去,沒有抽成乾屍,也要被天地的反制之力震死,完全不合實際!你也看到了,要不是我堅持把最佳化的符紋摻在裡面,現在就可以陪你那主人一塊喝茶去了……”
“……”
劍光遊走更疾,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符紋份形,之前那個吵吵嚷嚷,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聲音卻是再不復見。
一個五劫之前的老古董,偏又有著孩子般的小性兒,餘慈真要叫一聲頭痛,這一位可是主動找上門來切磋符法的,本身實力強絕,真惹惱了,一翻臉餘慈就要給斬成渣渣,他還非得“以理服人”不可。
“玄黃大人,做不做的你給個準信兒。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要答應,咱們後面一切好說,若是不然,鄙人可沒有那麼多條性命陪你去送死!”
餘慈心中又閃過園林中那幕情形,面對這位玄黃大人的壓力,他堅持己見,用感應、統馭元氣、演化劍意等幾處已經簡化完畢的符紋分形代替了原有的那些,再用玄黃傳授的秘法,從第一層符印中抽取力量,催化符籙,以身代符,揮出那璀璨一劍。
威風是極其威風,然而以代符,在此秘境之中,與以身代天地又有何區別?
龐大的元氣流動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