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大鵬光電法,釋教中排名前十的絕頂遁術,當年你便是靠它逃過殺劫的吧……早想到你沒有決死之心,否則也不會苟活百年。”
說話間,何清轉臉看向遠方的明藍,銀灰光霧使得這位新神侍的表情迷離難測,但她用最直接的方式表明態度。
揮手五道光柵垂天而降,呈五色分列,其上色彩流動變化,永無休止。這五色光柵垂降的時機正好,恰擋在伊辛和尚之前,且正是他衝開一層元氣封禁後,意圖再行加速的空當。只一加速,和尚便撞了上去。
“砰”一聲響,五色光柵破碎,彩芒亂飛,便如前面元氣封禁一樣,不堪一擊。然而下一刻,迸散的彩芒虛空凝結,化為五色光圈,轉眼在手足四肢各套一枚,最後一枚則是落在伊辛脖子上,猛地收緊!
伊辛和尚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嘯,但才嘯了半截,便硬給掐斷,這邊人們可以清楚地看到,遠方灰影做出一個僵直的動作,隨後便如流星墜地,摔落塵埃。
“好一個五行圈。”
何清擊掌讚歎,她讓明藍出手,自然又是一次態度上的試探,但不能否認,在耗盡全力召來刑天法劍之後,再讓她出手擒敵,絕達不到明藍這般乾脆的效果。
“多謝明法師出手相助。”
這算是晚來的謝意吧,也代表著離塵宗和羅剎教的關係終於捋順了。
明藍以微笑回應,也不見做勢,那五色光圈就箍著伊辛和尚,慢慢飄回。其間,和尚也曾掙扎,但徒勞無功。
“活捉了?”
餘慈說了一句意味難明的話,但此時人們哪還顧得上這邊,便連甘詩真也不能免俗,將注意力都放在伊辛和尚身上。餘慈的視線在明藍和伊辛和尚身上轉了兩圈,道了一聲:“過去看看?”
眾人方一點頭,餘慈卻是想起另一件要緊事:“不要都去湊熱鬧,城裡的問題要解決了……”
一言既出,在場不少人的臉色都黯淡下去。災難來得突然,巨大傷亡已經不可避免,就是在妖魔圍城、白日府覆滅那段時間,絕壁城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慘烈。
絕壁城是萬靈門等宗派的根本,城中肯定是最需要有人去控制局面的。相比之下,伊辛和尚之事層次太高,弄到現在反倒與史嵩等人脫了干係。這樣,稍做商議,史嵩等首腦都匆匆回返,到城中安撫去了,這邊就只有胡丹等少數幾人留下。
作為衝擊的中心,眼下除了餘慈這一片人,寺廟廢墟上可說是已成死地。當史嵩等人離去後,感覺愈發地明顯。餘慈嘆了口氣,支派幾個人照顧仍在昏迷中的倖存者,他則和甘詩真、胡丹一起,飛上半空,往何清那邊去。與之同時,明藍也向這邊靠攏。
“恭喜明法師。”
餘慈點頭招呼,目光在她青春煥發的臉上轉了一圈,再想到幾次見面時,差異巨大的年歲痕跡,豈能沒有感觸?不過在此時,絕壁城遭到可能是建城以來,最大災劫,而罪魁禍首就在眼前,他的注意力不可避免地全都移轉過去。
當視線轉到伊辛身上的時候,餘慈竟是倒抽一口涼氣。
眼下沒有人比伊辛和尚更能體現剛剛那場戰鬥的慘烈程度了。此時和尚四肢都被五行圈縛住,身體僵硬得像塊木頭,更凸顯出身上的傷勢——先打理平整的僧袍破爛不說,更是早被鮮血浸透,從頭頂往下,不知有多少深可見骨的傷口開裂,最嚴重的是額頭正中那塊,莫說皮肉,便是頭骨也炸開了口子,黑黝黝地讓人懷疑,這廝怎還能活下來的?
伊辛和尚的臉上血跡斑斑,看上去還算平靜,但刻意眯起的眼睛裡,已不再是道貌岸然的清光,而是陰冷如冰雪,摻著令人印象深刻的暗灰顏色。
“血僧屠靈?”
何清用詢問犯人的語氣說話。伊辛和尚竟是咧開了嘴,用滲血的牙齒堆出一個笑容,卻還是一語不發。
何清也不生氣,打量他兩眼,淡然道:“你惡貫滿盈,早在百年前便應該下去十八層地獄。可你一時還死不得。天裂谷那檔子事,你總要交待清楚……”
話未說完,她眼中忽地映見血光。
“你做什麼!”
伊辛和尚依舊在笑,血一樣光芒從他身上向外擴散,燒得空氣哧哧作響。何清伸手要控制住他,但真煞落下,和尚一口鮮血噴出,血光竟然又濃稠許多,和尚的身軀則是猛縮了一圈,連串骨碎聲響。便在這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裡,伊辛終於說話:
“何仙長有一句話說得好,貧僧苟活的時間太長了些。百年前強留殘軀,百年後付之一炬,化灰飛散,也沒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