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的破空聲。
那箭速度出奇地快,離弦之後徑成一道直線,眨眼已到天上,破火幕而去,半晌,又劃了道弧線,斜插在數里外的空地上,箭尾猶在晃動。
這麼一來,許多人心中就有所悟,塗山就問:“我那金雕符,吃火焰一掃即滅,放出的‘殺神箭’,卻渾然無事,這裡差別在哪兒?”
旁邊葛福一言不發,從袖中取出一件招魂鈴,晃了一晃,地面中便湧上煙霧,化為一隻鬼物,明眼人一看便知,這鬼是全無靈智的那種,完全不入流。葛福晃了晃鈴鐺,道一聲“去”,那鬼就重化煙霧,飛上半空,衝著火焰飛去,轉眼便入,然後出來,如此打了十幾個滾,也不見半點兒損傷。
“噬靈之火!”
不管是誰,心頭都給驚了一記。所謂噬靈火,其實就是那種只燒化有靈之物,對死物一概不管的火種,天底下也有七八類,裡面哪一種都不是好相與的。
不過此時天火燒起,這片天地氣機變動頻繁,倒給了大衍圖陣推演的基礎。最底層雲氣圓盤又是氣機靈光閃爍,眾修士驚魂甫定,各種錯漏衝突難免,但架子總算是又支了起來。
餘慈一直在看,偶爾參與,但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了結果。過了小半刻鐘,突地有人在叫,叫聲立刻將半截的推演打亂。
出奇地,葛福和塗山沒有喝斥,只是抬頭看天。餘慈運足目力,破開雲氣上看,入目的情形讓他眼角抽動,狠狠地眨了兩記才好些。
天空火焰之中,“洪長老”、“封亭”重又現身,還有一些面孔熟悉的,正是剛剛死去的那些符修,共是十五個身影。
這些人似乎嵌在天幕上,各方都有,沒有什麼順序,但位置相連的話,大約能形成一個穹頂似的弧面,將大衍圖陣罩在其中。這些人正俯視下來,見不到什麼表情,瞳孔中卻有火光燃燒。
被此妖異目光鎖定,不只是餘慈,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這片天地,正在迅速發熱。
彤紅的火焰從天上壓下來,從四面推過來,火勢燎原,火舌反倒是壓得很低,不過兩三寸,如荒原上低矮的草梗,一陣風吹過,便有俯仰之姿,又像是鋪開的刀山,每一道火舌,都能讓人皮開肉綻。
天幕上那些個人影就在這等火焰中肅立,死寂呆木,讓人看得心裡發堵。
高繼怒喝一聲,天遁寶鏡早被催運起來,如橫過天際的利劍,東西南北,四處劈砍,然而鏡光照不穿任何火幕,眼前一切都是真實不虛。
“多了一個!”
不知是哪個眼尖嘴快的叫起來,餘慈眼皮跳了跳,他已經看到了,原本在天幕下,是十五個人影,突然又加進來一個,彷彿是劃開火幕,邁步而入。定住之後,同樣是火光環繞,神情木然,而且看起來也有些面善。
此時,葛福開了口,嗓音不自覺有些乾澀:“是範虎,他……剛剛在在南嶽神禁中死掉了。”
這是他以特殊渠道,從十方大尊那邊得來的即時訊息,聽了這話,全體沉默。
範虎亦是鬼修之身,卻是十方大尊座下十三個步虛強者之一,如今五嶽真形圖的門道還沒摸清,再算上洪長老和封亭,已經有三個步虛修士死掉。便是死後,也是這般詭異的形態。
緊接著,葛福就是一震:“等等,大尊他老人家決定過來……”
啊?
剛剛不是還說要他們過去嗎?
別人都在驚訝那邊的反覆,餘慈則揉動眉頭,葛福知道的,他也透過靈犀散人探知了一些,只是畢竟身份上有差別,只知道十方大尊不知用什麼法子,說服了翟雀兒,要移嶽換位,全員衝入這東嶽神禁中來。
符修團這邊畢竟不是主力,首腦們的決定也不是他們能夠置喙的,這裡訊息來回交通就不必說了,原本的計劃又要修改。大衍圖陣中又是一陣混亂,不過聽到幾個主事人主動過來,這裡計程車氣倒有小小的提升。
餘慈終於忍不住,趁著眾人忙亂的功夫,將一顆神意星芒打入身邊鬼一體內,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剛做了沒一刻鐘,具體的情況已弄清楚了。
餘慈這時才知道,十方大尊那邊,竟是有一杆“無礙小三界旗”,可以無視符陣禁法的阻礙,在修行界與洞天、福地、秘府中來去。但每使出來一次,都要大傷元氣,不可輕用。
更重要的是,事先還要有標識才行!
也就是說,有此旗在手,若是進來秘府,暗中留了標識印記,不管是誰入主,那廝都能無視防護,來去自如?
聽到這訊息,不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