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里,她停下來,輕聲道:
“窮奇可在?”
黑暴中響起一聲低沉的咆哮,便似暴風之威激增十倍,但這樣也無法吹動女子雪白的裙角。
“如今不知是哪個魔門高人,架起魔域,要染化周邊生靈,外魔縈心,對你康復不利,不如讓我一試?”
說剛說完,黑暴中,一個高有九尺的巨漢跨出,額骨突起一圈,獰惡的面孔相當有威懾力。只是此時,這大漢正捂著腦袋,一臉煩燥:“魔門?我就說呢,好似有什麼東西要往裡面鑽,哪個傢伙,竟是如此囂張?”
白蓮淺淺一笑:“這與我等何干?”
錯了,這和你們有關係……有很大的關係!
無數個或平常或異樣的場景,在餘慈心頭流過,同時顯化在重新開闢的心內虛空中,位於星辰天域之下。
那是由無數人的六識感知所拼接成的巨大的圖景。出更稍謹慎些的考慮,這一次平等珠激發出的照神銅鑑異力,足足飛上了百里高空,才四散飛落,照神圖的範圍,開始由上而下,逐步填充。
初時是一些兇獸,零星的修士,還丹境界及以下的人,根本就不會有任何感覺,便被神意星芒附著,成為拼接這片世界的工具,倒是有些兇獸,各自微小的感應作用在一起,形成了不安的靈波,引起了騷亂,當然,那也沒什麼。
隨後是那些步虛強者,在平等珠的催發下,以前的阻力輕鬆突破,也有一些感應特別敏銳的傢伙,還是將神意星芒排斥在外,但已經無礙大局。
神意星芒在下墜,地面上的三連塢堡,很快也納入其範圍,且還在向更下層蔓延。
至此天下地下,無所不包,越來越詳實,越來越豐滿,越來越像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便像是將“人間”移入此間。
餘慈看到,群星之下,生活著以萬計的生靈,人流熙攘,車水馬龍。又有沙暴如海,鳥飛獸奔,單隻如此,與以前的照神圖也沒什麼差別,但餘慈明白,肯定是不同了的。
餘慈高踞天穹之頂,看著星辰天域之下,另一類閃爍的星星。
那是在“人間”浮游的神意星芒,每一個閃爍點,都是一個寄生的物件。而每一顆神意星芒,都可由余慈心神寄託,他的力量能夠藉此發動——在現實中,無論是寇楮還是靈犀散人,都已證明了這一點。
如今,餘慈只是要再前進一步。
由於神意星芒的緣故,餘慈不但瞭解星芒寄生物件五感六識收集的資訊,也能捕捉其氣機,透闢其心理,剖析其**,直至……向前一大步!
把握其物象、總括其心象、開闢其虛空!
開!開!開!
可曾見過彈指間,萬千虛空生滅?可曾見過剎那間,無量世界存亡?
餘慈看到了。
開闢心內虛空,絕不是簡簡單單,念動即成,可餘慈除了推演許久的神通,其心神寄託的,還是神意星芒。
星芒便像是渴水的種子,深植入物件神魂深處,伸展根系,汲取養份,就此運化,生根發芽成樹開花,而衍生出來的“果子”,就是一片如夢如幻的虛空。
也不是人人都能成功,事實上,成功率百不及一,有的甚至開啟了又閉合,生成了又毀滅,可在成千上萬的基數上,依然獲得了令人振奮的成果:
以千計的彩光沖霄而起,橫亙半空,匯結成一層新的天域,分隔星辰和“人間”,其中千變萬化,無有窮盡。
一人一世界,瑰麗豈相同?我有穹窿蓋,周覆化其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天名承啟 獄曰屠靈(上)
餘慈居於天穹之頂,其下是三垣星域,再向下是四象星域,此二者構成星辰天域。
此下是一片色彩斑斕,將“人間”景象都給隔絕。定睛去看,亭臺樓閣,俊男美女,珍饈佳餚,洋洋大觀,可轉瞬一變,烈火熊熊,毒水滔滔,刀山油鍋,均陣列陳前。
善則極善,惡則極惡,變化於頃刻之間。
餘慈知道,此處天域是他彙集千百人的心內虛空而成,說是心內虛空,其實是他以相關心法,結合神意星芒的特性,引出目標的心意**,揉合而成的怪胎。
千人千面千顆心,世人大都迷於物慾,困於執念,神意星芒的“魔種”根底,也是更傾響於誘發此類心意,故而能在此間明真性,見心象者幾稀,大多數放出的都是**的濁流,故而變化無常,絕無恆性。
但話又說回來,真能在前番誘導之下明心見性,將自家心象描繪出來,或將本我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