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寇仇之意。
說到底,其所作所為,還是為了鞏固她本人的權位。
明白了這一點,再看她的種種謀劃,便有豁然開朗之感。
她寄胎雪枝,就是跳出束縛,重掌主動的一步。
只要能撐過過這一段,應付過去各方的置疑,待衝擊過後,觀一觀風色,處置起來必然是得心應手:
若一切順遂,就是她機智保全了幽家血脈,為飛魂城保住了未來的領袖。將來把孩兒迎回,亦可母憑子貴;
若諸事艱難,也能說是她果斷處置,沒有給各方的“豺狼”以任何可趁之機,反而引來了後聖、淵虛天君這樣的強力外援,幫助飛魂城渡過覆滅之厄。
若實在躲不掉劫數,她早早將巫胎轉移,又藉著慕容輕煙這個渠道,等於是告知了羅剎鬼王——不要找我,找後聖去吧!
真要兩邊打起來也沒啥,到那時,天地鼎革,巫神血裔存滅與否,又有什麼意義?她反而可以脫離漩渦中心,最大限度保全自身,甚至還有可能從中漁利。
至於這個過程裡,餘慈、雪枝、她未出世的孩兒的傷損,還有那個很可能要依靠此胎施為的丈夫,自不會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不只是這幾位,那夜,慕容輕煙攜她在洗玉湖和飛魂城之間強行挪移往返,為了躲避耳目,可沒有用飛魂城預設的地脈、水脈通聯秘陣——也許有其他的什麼助力手段,也不在餘慈的情報範圍裡。
餘慈知道,幽蕊眼下靈巫水準,攜人虛空挪移,也是十挪九不中。
雖不知慕容輕煙是怎麼辦到的,卻必然會付出絕大的代價。
這是把慕容輕煙往死裡用啊!
匪夷所思的是,慕容輕煙竟也任她使喚……
夏夫人的設計還是有一套的,至少那“寄胎”的一步,當真絕妙。然而,她畢竟是在洗玉盟這個環境中呆久了,且限於修為境界,思維眼光與當前天地變革的大勢,出現了極大的落差。
魚兒在水中,固然是隨心所欲,可若這“水”變成了鼎沸的岩漿,她不思逃脫,反而依舊想著擺動漣漪,無疑就是在尋死了!
夏夫人看錯了局勢,找錯了物件!
她沒料到,餘慈竟是這麼地強勢和直接,根本就是不講道理,直接上了手段,強行壓制下來。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一步錯,步步錯……不,是根本沒了翻身的餘地。
餘慈就是要用這種方式,把自己這邊的資源做得水潑不進。
相較於羅剎鬼王、大黑天的深厚實力、長年佈局,他除了卡在關鍵環節上的些微先機,再沒有其他優勢,再不把資源整合起來,難道等著被那邊壓得抬不起頭來嗎?
回到當前,從現實層面來講,巫胎自然有他不可替代的價值,在這個前提下,雪枝的態度沒什麼意義,但她的順從與配合,還是省去了一層麻煩。
當下,餘慈就請薛平治過來,領了雪枝下去,以其手段,足以確保這對勉強可算得上的“母子”無憂。
處置了雪枝這邊,餘慈卻還不能鬆口氣。
心內虛空中,趙相山適時提出了建議:“這一胎雖在控制之下,但另一胎也不能大意。”
“唔?”
“蘇啟哲與葛秋娘的那個胎兒,聽夏夫人講,應是要足月了吧。”
“不錯。”
“主上請看,這才是正常的孕育過程。都說十月懷胎,其實巫胎在夏夫人腹中,何止十個、百個十月?便是‘懷璞抱玉’之事暴露後,也有相當一段時間了。這就給了人一個錯覺,似乎只要解了束縛,胎兒隨時可以出世……”
餘慈沒作聲,坦白講,他之前也差不多是這個思路。幾個月來,但凡是與夏夫人接觸,總是不自覺看她是否顯懷。
趙相山卻是將錯覺擊破:“可從夏氏渡得胎兒精氣來看,巫胎分明還在渾蒙未辨之時,連男女都分不清。可以說,是從今日平治元君施為之後,才開始算十月之期,此一過程,必須遵循天理規則,卻是催化不得……東海那位也好,幽燦也罷,真能等得了?便是等得,萬一事態生變,就沒有別的準備?”
“你是說,一旦事有不諧,那邊可能會找替代品?”
“這才是符合當下的節奏,時間也更加恰當……萬一是瞞天過海之策,不可不防。”
“很有可能。”餘慈沉吟道:“是要讓夏夫人盯緊……”
“主上,如今不能指望夏氏盡心。”
趙相山忽地提醒道:“主上不能小覷夏氏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