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配合得不能說是天衣無縫,卻也是有驚無險,只在湖底深水層,掀起了一波虛空動盪。
兩人仔細感應難得的虛空衝擊波,來得不容易,衝擊力自然足夠,就像是在黑暗中丟擲一根火把,燃燒殆盡之前,可以照亮很多東西。又像是無孔不入的流水,層層滲入複雜交織的虛空法則結構中。
兩人再透過震盪反饋,抽絲剝繭,對這片區域的總體結構做一個大概的瞭解。
洗玉湖固然難知其深,但在廣度上,畢竟還是有限的區域,特別是靠近真界的這一端,就算受到“水世界”的影響,也是存在著一個漸變的過程,只不過能夠將這種“漸變”分析描畫出來的人物極少,也缺乏現在這樣的“機緣”罷了。
餘慈和羽清玄便標註了許多區域,都是極有可能與太霄神庭相關的地點。
但要想一鼓作氣,鎖定位置,似乎還差了些。
問題仍然很多,特別是水世界的特殊影響,那裡的法則結構,比較特殊,需要進一步解析。
而且湖底妖國要比想象中嚴密得多,虛空震盪的偵測效果很好,卻也會驚動很多人,包括湖底妖國的大妖。
此時,羽清玄就頗有些驚奇:“看這妖國,法度森嚴,倒是比當年強了不少。”
根據他們的偵測,湖底妖國內部,很多區域都有封禁,連環排布,相當高明,倒像是一個傳承多年的大宗氣象,和人們想象中,野性未除的妖物,頗有些差別。
這些年,洗玉盟倒似漏了不少好多西下來。
餘慈和羽清玄都不想與湖底妖國發生衝突,便回返湖上。洗玉盟各方勢力對他們的到來,似是準備不足,又或是有意觀察,給了他們一個空當。
餘慈就請羽清玄到宜水居安歇,自己在那兒轉了一圈兒,顧不得小九“嘿嘿嘿”的冷笑,馬不停蹄去薛平治處,有些事情,確實要辦了。
雖說是真身到來,不過能做的事,前面的分身也做得差不多了,並沒有驚動什麼人。薛平治便正給雪枝“安胎”,沒有過來招呼;駱玉娘則是奉師命去了“飛瀑界”,與一幫朋友重置基業,可以想見,幾個月的功夫都回不來。
也因此,親來迎接餘慈真身的,只剩下白衣和棲真等幾個侍婢而已。
這裡面,白衣自然又與別人不同。
她是來請罪的。
擅自請雪枝回來,卻附帶了“巫胎”這麼個大麻煩,這個責任,她是無論如何逃不掉的。之前餘慈分身請了雪枝、請了薛平治,偏偏略過了她,那份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她自然不能含混過去。
房中,餘慈大馬金刀坐在椅上,白衣便跪在他膝前,言述請來雪枝的種種,也將她與夏夫人、慕容輕煙、赤陰等人的關係一一道來,反正現在兩邊已經算是“盟友”,她又只是負責情報收集工作,說得倒也坦蕩。
只是,這位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餘慈安靜聽著,眸光亦是靜澈,直視白衣,也是穿透了一切阻礙,進入形神交界地,看她念頭起伏生滅;也透過情緒神通,體察她心緒變化。幾次三番下來,看不出任何破綻,倒是覺得,這一位心性修為,竟然又有提升。
白衣雖是跪伏人前,做恭謹之狀,其實心中念頭活潑,意緒純粹,形神內外圓融明透,哪見得絲毫懼意?就像是當年餘慈學自夢微的“無瑕劍圈”,一切外在壓力,都化消在這形神圓滿流轉的狀態下。
她是怎麼做到的?
餘慈的修為、境界都還在她之上,但稜角分明,心中牽繫太多,說起“圓融”這一項,也還不如。
不知怎地,看著這圓潤流轉的情緒狀態,餘慈心裡便有某種衝動:
很想仔細觸控、把玩,仔細推究一番,再看看她的極限。
就像貓兒玩弄線球……很有誘惑力的樣子。
什麼跟什麼?
餘慈都自嘲而笑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指已經捏住了白衣的下巴,將她雪白的面頰往上抬。
這種姿態,都不能叫暗示了……對吧。
看白衣眼波流轉,似羞似惱,其實心緒都沒有本質的變化,卻又不是一潭死水,而是在流轉間,生出千姿百態,絢爛色彩。
真有趣!
餘慈不是矯情的人,既然都到這一步了,也沒必要再繞什麼彎子,一笑起身,將白衣扯進了內室。
天色又暗了下去,室內的溫度有些上升,餘慈閒散地側躺在床榻上,白衣纖長的身姿,不著寸縷,貼身而臥,散亂的發幕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