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也沒有任何意義。
可如今,只有兩三號人挑大樑的“新上清宗”,真的沒問題?
餘慈嘆了口氣,並非是手足無措,其實他很明白,應該怎麼做。
洗玉盟讓他“得罪”人,他同樣可以“招攬”人,坐擁死星這個關鍵資源,稍微傾斜一下,就可以拉攏相當一批人?
可是,這要耗費多少精力?動用多少心機?
說到底,這種軟刀子殺人鬥心眼兒的手段,實在非他所長。相反,洗玉盟那些老傢伙們,倒是個個兒精擅此道。
若任由其劃疆立界,設立條件,預設戰場,餘慈難有任何勝算。
所以說,真正的挑戰,要在碧霄清談之後。
薛平治見他思慮入神,也不再多說什麼,引他一塊兒突破外圍紗幔,往下層去。
臨到第二層的時候,附近就有個大膽的修士叫道:“淵虛天君,您是要開啟死星的中樞秘陣嗎?”
音波透過禁制傳過來,餘慈從思慮中驚醒,瞥去一眼,笑了笑,沒有回應。
此時,薛平治的聲音清晰入耳:“此地最為鼎盛之時,十二層輕紗靈障全開,各層之上,密密麻麻,全是各路修士的巢居。上清道兵巡衛於各層禁制之中,維持秩序……如今,紗幔只開了三層不說,還是多處殘破,想要恢復以前的人氣,還不知要花費多少時間。”
她是在暗示接手死星之後的做法吧。
餘慈沉默不語,便在薛平治的介紹中,二人突破三層靈紗光障,這時候,前方的光線一下子黯淡了。而回眸再看,上方的輕紗靈障卻變得完全透明,連那些掛上的“燕巢”都不見了,非常奇妙。
中央虛空中,是一顆孤零零的星辰,直徑最多就是兩三百里,且外形並不規則,像是一塊未完工的人頭雕像。
按照域外法則,如此體積所生成的重量,很難掛住空氣,故而是與外域星空全方位接觸,沒有任何緩衝,星光照下,陰影斑斑,冰冷孤寂。
餘慈居高臨下,正打量的時候,卻見有三個修士,從星體背後繞過來,都是真人境界,圍著星辰打轉。
他們倒也是全情投入,完全沒發現上面又來了人,有時候還下去,摸索敲打一通,想也知道,十有**是要打上清宗遺寶或者是中樞法陣主意的。
餘慈也不惱,饒有興味地看他們忙活,足足過了半刻鐘,其中有一人偶爾抬頭,這才發現了餘、薛二人,當下就是一驚,忙叫過同伴。
三人嘀咕幾句,看著是想上來見禮搭話的,不過這時候,倒是薛平治有些不耐,略擺袖子,雖未言語,已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那三人也算知機,只是遙空向這邊行了一禮,訕訕而退。
等他們飛得遠了,餘慈和薛平治才落在星體表面。
餘慈已經感覺到了,這裡完全沒有真界地表那堅實的下墜的力量,輕飄飄隨時可能飛走。
就在附近,他看到了一些斷壁殘垣,還有些塵土沙礫,似乎受到某種吸力的作用,環繞飄浮其間。
薛平治順他的視線看過去,想了想道:“如果記憶沒錯,這裡應該是貴宗當年‘靈官殿’的遺址,一應道兵、神將,均由此而出,若有大股天魔犯境,殿中便有“顯聖”之法,化為玉樞火府天將靈官,接引太陽真火,焚滅一切妖邪。”
餘慈“哦”了一聲,更用心看這片遺址,還有地面上隱約可見的殘缺符紋。
以他的上清符法造詣,雖是目視殘垣,卻也能大概見出大殿的完整結構,符紋的刻印排布。依稀可以懷想當年,天將靈官鎮壓,千百道兵巡視的盛景。
薛平治悠悠嘆息:“還記得當年,這裡香火鼎盛,就算不是玄門中人,也會到這裡上一炷香,請得一線靈光護身,可擋下尋常天魔滋擾……如今終也是面目全非。”
餘慈不言不語,靜靜看著。
薛平治也笑起來,自餘慈與她結識以來,恐怕所有的笑容加起來,也比不上今日。
“我自從遭劫之後,受七情倒錯的限制,專門的修行罕有,只偶爾到外域採集藥材,便是那有限的幾次,也都是透過死星跳轉,在這裡都還有一處居所……”
她的話音倏地斷去,目光則指向上空。
餘慈一怔,順她的視線往上看,因為“輕紗靈障”的特殊性,看到的僅僅是一片虛無,還有更遠處深邃的星空。
“元君?”
半晌,耳邊終於傳來薛平治的慨嘆:“不想當年舊物,原來還能見出幾分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