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關之處,一旦找到,他就會離開。
小船順水飄流,餘慈慢慢地將相關符形打入太陰幡中,幡中氣機變化密如煙花,一瞬千變,相應的,餘慈速率雖慢,卻準確穩定,以他此時的造詣,想出現錯誤都難。
隨著時間流逝,頭上黑月轉紫,顏色變淺,如輕紗的光芒鋪下,感官上變得舒坦很多。餘慈專心致志,倒沒那麼些感觸,可似乎是老天爺看他太穩,想找點兒樂子,冷不丁的,一圈陰氣波動如同突然漲起的潮水,掃過小船的方位。
內外元氣失衡,餘慈眉頭微皺,手上也相應變化,硬是將錯亂的氣機平撫下來,穩穩打入符形,這才抬頭,望向陰氣波動的中心。
那是在兩裡開外,妖豔的月色下,那邊什麼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譁拉水響,水波綻開,一具光潔的軀體緩緩升上湖面,仰頭看向懸掛的紫月,長長吐息,淺紅色的光霧收束如線,自其口中始,直入紫月中心。
紫月紅線,雪膚冰肌。
第八十九章 妙相
好圓!
在心裡的情緒泛起之前,給餘慈直觀的印象就是這個。
湖面上的軀體幾乎處處體現了“圓潤”的概念,自頭面以下,由肩頭至腳踝,連貫而下又及時收束的曲線,無不豐腴柔美,展現出淋漓盡致的成熟風韻。特別是那光潔的頭顱,似乎證明湖面女子天生就適合這一造型,又提醒旁觀者其人的身份,挑人心緒。
是那位妙相法師。
紫月下的比丘尼專注於行功,連眼色都沒往這裡瞥一下,看她的模樣,很容易讓人以為,她根本沒有發現兩裡外這個看盡她私密軀體的男子。
呃,該怎麼做呢,打個招呼?還是裝作沒看到,徑直離開?
餘慈正撓頭的時候,振翅聲響起,一隻毛羽烏黑的鳥兒貼著水面飛過來,臨近湖上人影時,拍了拍翅膀,詭異地懸停在半空中,口發人言,餘慈聽它說的是:
“遊夫人,還沒有決斷嗎?時間可不多了。”
尼姑不搭理這黑鳥,按部就班,做自己的功課。
天空紫月的顏色也在變淺,朝著金黃色轉化,尼姑開始收攏“紅線”、閉合唇齒,待紅線收盡,她光赤的手臂半交胸前,雙手掐動印訣,忽有一顆雪白的珠子自頂門透出,打出一道光,仍落回到頂門上,光芒如水,流瀉而下,轉眼遍及全身,外圍餘波盪漾,與之前類似的陰氣潮汐就此生成。
黑鳥嘎嘎發笑:“陰幻舍利不過是旁門左道,你又是半途轉修,肯定是毫無希望,何必一條路走到黑呢?不如依我之言……”
話說半截,更強烈的陰氣大潮橫掃湖面,波紋暗起,滋滋有聲。
這鳥不過是個傳聲器,吃陰氣一掃,當即生機絕滅,一頭栽到湖裡,順水飄走了。
果然不是個真正吃齋唸佛的。餘慈見尼姑動手如此乾脆利落,倒是突然明白過來,眼下二人仍未交流,但顯然妙相早就發現他的存在,只是採用漠視的態度,與殺鳥的乾脆形成鮮明對比。若她真要動手,早就動了,何苦讓他再飽這一陣眼福?
顯然,人家是真的不介意。還真是……大方啊!
現在他離開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可似乎不太禮貌,既然人家大方,他也不矯情才對。
餘慈乾脆就停在湖面上,準備全了禮數。他坐在船上,轉了個方向,微瞑雙目,一邊等妙相收功,一邊也和影鬼討論這裡面的古怪之處。
“陰幻舍利,是什麼法門?”
影鬼並不是真的萬事通,它只能就字義猜測:“大概就是邪門外道吧。陰幻者,五陰如幻,假有之理也,聽起來就不是正途。”
“那她現在是在幹什麼?”
“也就是溫養舍利,滋潤法體之類。這尼姑是步虛初階修為,又沒捨棄肉身,走的是陽神、真形同修之途,瞧她的打算,大概是先塑真形,再修陽神……這辦法太笨了,有這功夫,還不如去九天外域。”
餘慈記得那黑鳥還說過什麼“半途轉修”,但這話莫名其妙,他和影鬼都猜不出來。
看一時半會兒那邊也不會結束,餘慈乾脆又拿出太陰幡。些許的陰氣干擾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事兒,依舊是一個符形接一個符形地打進去,梳理內部的氣機。從步罡七星壇半成形到現在,也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餘慈早將長幡的祭煉層次從三重天十八層,提到十九層,如今正往二十層努力,就在一個節點上。
隨著最後一個符形打入,太陰幡無風自動,舒展開來,漆黑的幡面上,奇妙的光源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