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商會上下感激不盡!”
餘慈搖搖頭:“罷了,我且與你說上一些……”
敖休大喜,又是一揖到地。隨即拿出十二萬分的精神,仔細傾聽。
餘慈就道:“華夫人的病症,最麻煩之處,就在於那一道雲山霧罩般的禁制真意,這點,敖堂主應該已經知道了。”
“是,我也隨天呈真君一起,為夫人診治過。”
對他往自家臉上貼金的行為,餘慈也沒有點透的意思,順著說下去:“那就好,不管是用什麼手段醫治,首先都要經過禁制那關。我暫時還沒有找到治本的法子,卻是有一治標之策在此。前提是,要算出華夫人生機流變之勢,具體的法子是……”
敖休全神貫注地聽著,然而越聽臉色越是蒼白,下面透著一層青色兒,眉頭不自覺連連跳動。再過了半刻鐘後,他已是吐血——非是誇張,而是真真一口鮮血噴出來。
第四十六章 紅衰翠減 黯然神傷(下)
敖休神色萎靡,靈智昏昏,這是他境界不到,卻強耗心力,跟著餘慈的節奏,去解讀華夫人氣機變化的惡果,如今神魂受損,雖說不重,但也需要十天半月來修養。
相較於具體傷情,當前的局面,才更讓他黯然神傷。
什麼叫“不自量力”,眼下的他就是最好的詮釋。可想而知,今日之事,必然會在海商會中悄悄流傳,他這位龍印堂的副堂主,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恐怕都會淪為他人的笑柄。
其實,餘慈的思路本身還是很簡單的。
華夫人體內,禁制的變化是被動的,但其死扣道基,控制了生機根本,將應對之法限定在一定範圍內,逾限便死,什麼強攻硬上,都毫無意義。所以餘慈認為,除非是“另起爐灶,重塑生機”,其他一切治本之策,都是催命之法。
治本不成,只有治標。
服符之法,確實有效,但透過腸胃自然吸收,損耗大,效率低,且大半都做了嫁衣,滋補了禁制真意。
在餘慈這裡,雖也用“服符”之術,但卻是憑藉自己通曉生死法則,不走腸胃正途,直指生機所在,將之前生機磨銷,進補不及的局面,扭轉過來。
“七百符”過後,生機強度,正好到達刺激禁制的邊界之下。
如此做法,就要針對華夫人具體的氣機變化,尤其是其體內禁制的虛實,做出預估式的判斷。避開了直接碰撞,卻等於是與下禁之人比拼方寸之間的萬千變化。
這實在是對腦力絕大的考驗。
就算餘慈身具解析神通,在真實之域的根基,也承擔了巨量的計算壓力,初次施為之時,也還是出了岔子,所幸沒有弄巧成拙。
從這個意義上講,這是一場“真實之域”層面的戰鬥。而他所說的“七百符”,每一符都是結結實實的考驗,難度不會有半點兒下降。
而像敖休一樣的層次,這般用力,其志可嘉,其用麼……
此時此刻,敖休的心氣兒已經給徹底打散了,他兩眼發直,神思不屬。還是華夫人給他一些安慰:
“天君服符之術,實是神通之法,似簡而實繁,非精於推衍之術者,不可為之。敖堂主雖精於符法,卻並未涉獵此道,故而難為。但這份心意,我是生受了。”
自今日到此,華夫人還是首度軟語相向,敖休縱然是心神齊傷,乍聽來精神頭也是一振,但已經再沒有任何力氣,去和餘慈糾纏了。
見此,餘慈倒是主動攬活兒:“不知華夫人會在北地停留多久?這段時日,我倒能夠幫忙,也計算一下變化,看是否可以讓符籙支撐較長時間。”
華夫人眼波流動,目注於他,繼而襝衽行禮:“生死之際,容不得妾身客套,在此先向天君致謝了。”
至於報酬之類,她可不像敖休那般斤斤計較,肯定不會讓餘慈失望便是。
餘慈摸摸下巴,笑道:“其實我也是有求於夫人,想借冷泉多用幾天。我那邊有一位朋友,也是傷了神魂,正宜用冷泉療養。”
華夫人慨然道:“我亦知病痛之苦,便無此事,又有什麼不能用的?天君儘管攜友前來便是,這幾日,冷泉專為天君而設。我也能借機,多多請宜。”
餘慈心中一動,又問起冷泉來歷,但得到的答案是,泉池是有人出售而來,也是輾轉多主,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
至此,餘慈差不多已遂所願,就此提出告辭,準備回去親眼看一看葉池的傷情,再做打算。
他這邊一提要走,薛平治卻也響應道:“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