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極祖一門,總在極限溫度上找極端,不是物外之人,就是大野心之輩。果不其然,隨後魔門動亂,極祖第一個自立,成就冰雪魔宮,現在想想,或許黃泉已經看出極祖自立之心,而她又是從哪兒看出來的呢?”
湖水中,幻榮夫人說起魔門舊事,趙相山可是半點兒傾聽的心情也沒有,一門心思只想著尋著法子逃脫。可在懸照“明月”之下,他已經發現,自家一應神通變化,都受到了嚴重限制,當真是籠中之鳥,難以脫身。
而接下來,幻榮夫人的聲音入耳入心:“記得當日夢得兄先行離開,黃泉便曾言道:遊仙交遊廣闊,不拘立場,尤其對我魔門諸法,鞭闢入理,氣度外逸而內沉,不似仙家,倒似魔隱……極祖可是很不高興,如今想來,真是古怪。這些事情,幻榮雖是親歷者,仍然有許多事情想不明白,正想請夢得兄解惑。
“當然,這些都是久遠之事,通或不通,無礙大局;可今日湖上,夢得兄以趙相山之身,糾合各路人馬,做得好事!不將此中因果道明,著實讓人睡不安寢……故而,我家主上借我一樣寶貝,接引夢得兄過往一晤。”
主上?
趙相山心神再次動盪,可這回,幻榮夫人再沒給他任何思慮的機會,頭上那一輪明月青光貫下,觀之寒徹,有如實質的水波一般,可光芒之中,趙相山卻覺得他所寄身的宿主,全身上下都似要燃起火來。
實際上,那還真不是什麼“火”,彷彿是傾倒下來的月華,對他這具宿主而言,根本就是透心蝕骨的強酸。
也就是剎那間,這具殘破的蛟鯊已經給腐蝕乾淨,只餘下他的那一縷根本靈念,被“月華”鎮著,強行收攝往“明月”中去。
正因為如此毫無“隔閡”的接觸,趙相山隱約能夠感覺到,那輪“明月”,似乎只是個“門戶”,其後正連線著一處莫測其深的所在。
幻榮夫人“接引”之說,倒是有所根據。
趙相山知道再難倖免,只能是強定心神,思索其中的關鍵,為接下來的困局爭得幾分機會。
什麼“主上”,都是狗屁!
像幻榮夫人這等人物,桀驁不馴就是本性,不可能真正拜伏在哪個人的腳下,就算是些許口惠,也難給出。如此狀態,絕非自然……
當年九宮魔域之事後,這一位似乎已經是叛離了魔門西支,多年來行蹤飄乎,似乎是九宮魔域中得了不小的機緣,但以他在魔門的情報鏈,都難以得出確切的結論。
現在看來,那就是關鍵節點了……
從九宮魔域活著出來的,算來算去,也就是那麼幾個,裡面最值得懷疑的,毫無疑問就是那個鬼厭。而根據他從魔門那邊得來的訊息,鬼厭此人……
等等,這輪明月,怎麼看起來如此眼熟?
原本的思路陡地斷裂,而猛然迸閃的靈光,像是閃電之鞭,狠抽在他心頭:
是了,照神銅鑑!
一念即生,便如洪流破壩,接下來的想法就是一發而不可收拾。
無量虛空神主!
自在天魔攝魂經!
天魔一族根本種魔之術!
“糟……糟透了!”
所有的想法片斷,瞬間貫通,讓趙相山剎那間掌握了大半因果聯絡。
可這些對此時的他來講,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趙相山整個心神像是給尖刺捅個對穿,在尖銳的痛感之餘,幾乎已經要遺忘的惶惑、恐懼等等就從創口中擠出來,形成了致命的毒液,滲透到每個角落。
他想掙扎,但這般情境之下,註定了只是妄想。
月華如水,法力如舟,裹著他逆流而上,直指月輪之後,對他來說,有如地獄深淵般的所在。
在碰觸到“月輪”實體之際,沸反盈天的呼嘯聲,便如一場風暴,呼嘯而至。
血色浪潮迫不及待地拍擊碰撞,震盪虛空,裡面狂亂暴戾的情緒,歡呼著新的成員加入進來!
他僅存的一點兒靈念,卻如同風中之燭,隨時都可能熄滅掉。
第七十一章 崩弦破局 罪魁禍首(上)
“見鬼了,外面究竟出了什麼事兒?”
敖休坐在雲床上,有些坐立不安。
這段時間,洗玉湖上似乎喧囂得很,就是他特意尋來的這處內外隔絕的秘府閉關之所,也連續出現了幾次不應有的震盪,流經秘府的靈脈,也有些波動。
若非此時正值天風散人為他診治的關鍵時候,他早就出關去看個究竟了。
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