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章 衝突
原來當晚宴飲之時,項羽是北征鉅鹿的次將,而劉邦則別領一軍,也算是有點身份,便坐於一處。劉邦見項羽神色鬱郁,也不敢多作撩撥,只是勸他喝酒而已。 釋出酒宴之上,別人都笑語晏晏,唯有項羽只一聲不吭,悶頭喝酒。酒入愁腸愁更愁,以他的酒量竟也有了幾分的醉意,隨手啪的將酒樽擲於地上,咣啷一聲,滿座皆驚。劉邦一手沒拉住,他便搖搖晃晃站起身,大聲道:“上將軍,末將有一事不明,想請將軍賜教。” 釋出宋義微眯了眯眼,沉聲道:“請說。” 釋出項羽踉蹌走到庭中,道:“素來行軍貴神速,可我軍從出兵之時起,每日僅走三、四十里路,剛過午時便紮營休息,拖到今日才剛到安陽。這倒也罷了,這一路我也曾問上將軍,是否要從安陽直指鉅鹿,上將軍卻只答我需在安陽駐紮些時日。今晚當著眾位將軍的面,我倒要請教上將軍了,這一些時日究竟是幾日。” 釋出“項將軍,你醉了。”宋義冷冷的道:“來人,扶項將軍回去休息。”雖這麼說,但一邊侍立計程車卒卻猶豫了一下,互相看看,一時誰都沒有動。 釋出“我醉了?”項羽怒極反笑,重瞳如血一般,道:“宋義,人都說你知兵,你究竟知什麼兵!你們在這裡大酒大肉好生快活,卻不知鉅鹿城內一天要餓死多少人!” 釋出聽到項羽直呼宋義之名,坐於一邊的宋襄便露出了怒色。他即將遠赴齊國為相,眼看大好前途在手,又聽得庭內眾位將軍的曲意奉承,正是志得意滿之時,怎知卻跳出一個大煞風景的項羽。不由起身衝著一邊計程車卒喝道:“怎的還不把他帶了下去?由得這個醉漢在這裡胡說八道!” 釋出項羽的神色一凜,騰騰幾步走了過去,一把拽起了宋襄的衣領,厲聲喝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我自與上將軍說話,關你鳥事!”他原比宋襄高大,手足又長,力氣又大,這一使勁,竟把宋襄擒得雙腳離了地,一口氣憋在胸口,“你……你……你……”了幾聲,就說不出話來了。而宋義則啪的一拍桌子,立起身,喝道:“項羽你做什麼!” 釋出眾將一見事情鬧大了,先是呆愣了一下,接著便一鬨上前,勸架的勸架,拉扯的拉扯。項羽酒後到底身子疲軟無力,且也沒想真的把宋襄怎麼樣,糾纏了幾下也就放了手,被幾名武將擁著拉出了府衙! 釋出宋義怒氣猶未消,滿臉通紅,恨恨道:“你項羽幾歲娃娃又知什麼兵!老夫按兵不動自有道理,搏牛之虻不可以破蟣蝨,如今秦國圍攻鉅鹿,就算勝了也是師老兵疲,我軍正好以逸擊勞,如果不勝更好,我軍全師西行,秦庭必一鼓而克。”他冷哼了一聲:“也不過就是一勇之夫,若論運籌帷幄,連你叔父都不及我,何況是你!” 釋出眾將聽得他突的提起項梁,一時都靜了下來,緘默無語。 釋出宋義眼睛在廳裡掃了幾遍,看眾人都垂語默然,也覺得沒什麼趣味,袍袖一拂道:“散了吧,哼,晦氣!”說罷,轉身向後堂走去,他的兒子宋襄則一邊揉著頸子,一邊跟在他的後面。廳內眾將面面相覷,也只得三三兩兩散去。 釋出蕭何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番酒宴情景,劉邦只是搖頭嘆氣,我也只是沉默不語,心裡卻知道一山不容二虎,宋項之爭終究不可避免。項羽被壓抑得越久,將來爆發出來的威力就越大,而這種可怕的力量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宋義的死就消散掉。 釋出次日,上將軍府便傳下令來,曉喻三軍,“猛如虎,狠如羊,貪如狼,強不可使者,皆斬之。” 釋出劉邦聽到這道軍令,不禁搖了搖頭,嘆道:“這不明擺著是衝著項兄弟去的嗎?還好,聽說昨晚項兄弟喝了一夜的悶酒,現在還睡著,若是昨晚知道這道軍令,藉著酒勁還不知要鬧得怎麼樣呢。” 釋出“人在矮簷下,怎能不低頭。好在北征軍已到,我們也該走了,省得和他們擠在一個屋子底下礙眼。”蕭何微笑道。 釋出劉邦卻遲疑了一下,撓了撓頭,皺眉嘆道:“我就是有點放心不下項兄弟,年輕氣盛,毛毛躁躁的別又闖了什麼禍。”蕭何輕笑了兩聲,然後看了一眼默默跪坐於一邊的我。每當他希望我說話的時候,總是這樣一副神色。 釋出“夫君,”我微笑道:“您還不知道項將軍嗎,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別人哪能欺負到他。” 釋出“這倒是。”劉邦哈哈笑道:“你是沒跟他上過戰場,沒見他殺人時的那副兇樣,老實說我也看著心裡直發毛啊。別看他現在忍著,誰要真惹到了他,那純是找死。” 釋出我微笑了一下,心道,我何嘗沒見過,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見劉邦和蕭何已不在談論這事,而是在商量如何東擊成武,便悄悄的起身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