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睡著了,而且還做夢了。
一片渾噩之後,那種漂浮輕盈,宛如升在半空中的感覺,從身體裡傳來的時候,夏亦初眉宇間劃過一絲喜意,然後飛快的睜開了雙眼。
果然,她又做夢了,而且是身臨其境。
不僅做夢,而是跟上次一樣,就連靈魂也飄來到了這個地方。
只不過,這一次,她並不是在上次離開的天台了,而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四周人潮如流,說話聲喧譁又嘈雜。
夏亦初站在地面上,依舊是虛幻的影子,旁邊的路人壓根就沒有發現她,一個又一個人從她身上踩過去。
夏亦初動了動身體,目光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後腳用力一跳,就跳到了旁邊一根細長的電線上。
站在高處,不必看著一個又一個人從自己的身體裡踐踏過去之後,夏亦初低頭,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她發現,她現在所在的,好像是一個十分熱鬧繁華的大街道。
只不過,她為什麼會在這裡,不應該是在學校那座老式教學樓的天台上嗎。?
夏亦初疑惑,只不過還沒等她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後,一個人進入了她的視線。
那人身穿一身西裝,英俊的相貌,眉宇間一片神采飛揚之色。
居然是長大了之後的安純。
夏亦初一愣,頓時就明白了,恐怕在她夢醒之後,這夢裡的時間也在流動。
所以,等她現在過來之後,才會不一樣。
安純一身西裝革履,身上氣質收斂,透露著一絲精明,看起來已經有幾分商業上成功人士的模樣了。
他從對面的五星級酒店裡出來,似乎剛剛才經歷過一場熱熱鬧鬧的飯桌。
不僅是他一個人出來,在他的身邊,還有好幾個西裝革履,大腹便便的男人,神色巴結討好的對著他說了些什麼。
距離有些遠,再加上旁邊這些路人的聲音也太嘈雜了,導致夏亦初沒有怎麼聽清。
然後就看著安純回應了那些人幾句,大家一塊兒寒暄了一下之後,安純在大家的目光下,率先進去了保鏢給他開啟車門的一輛黑色私家車。
夏亦初心神一緊,從電線上跳了下去,然後飛快的在大道上穿梭著,等過了安純所在的那條大道之後,夏亦初看著那緩緩啟動的私家車,伸爪快速的攀爬上了旁邊的電線杆,然後在電線上飛快的奔跑著,緊緊的跟著那輛黑色私家車的步伐。
大道上車輛川流不息,那輛私家車開得並不快,夏亦初僅僅的跟在後面,從電線上跑快幾步,跑到那私家車面前的時候,身體掉落,直接落在了載著安純的那輛黑色私家車上。
黑色的私家車一路行駛,最後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
夏亦初抬頭一看,居然是神經病醫院!
夏亦初的心裡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腦海裡飛快的閃過一絲什麼,可是又很快消失不見。
車門被開啟,安純和他的保鏢們從車上下來,抬步走上一層層臺階。
夏亦初站在車上,明明她現在不是實體,可是她卻感覺到了一股冰冷之意爬上了她的身體,全身上下都拔涼拔涼的。
她有種預感,只要跟著安純他們進去,就可以看到安熠了。
夏亦初邁著沉重的腳步,從車上跳了下去。
這是夏亦初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這裡就跟醫院一樣,可是比醫院更為罪惡。
一進去之後,開始的時候還好,那些被關在房間裡的病人似乎都在沉迷於自己的事情,要麼哈哈一笑,要麼哇哇大哭。
哭喊聲一片。
可是在越往裡走,裡面房間裡關押著的人就越為狂躁。
好多人都在直接伸手扒在房門上,將門一推一拉弄得哐哐哐作響。
其中還有被關在房間裡那些人憤怒的大叫聲,亦或者是罵人的聲音,簡直一刻不得安寧。
夏亦初跟著安純的身後,越是往裡面走,心情也越來越沉重。
直到這院裡的人,將安純帶到走廊深處最裡面的那間房門門口,還沒等他從懷裡拿出鑰匙開門,夏亦初就迫不及待的衝了進去。
狹小,陰暗,潮溼,空蕩的房間內,那男子被囚禁在輪椅上。
比起夏亦初印象中陽光的他,此刻被鐵鏈和手銬腳銬綁在輪椅上的安熠,此刻的他,讓夏亦初簡直想不出詞語來形容。
他身上氣質死氣沉沉的,毫無生機。
不知道他在這兒已經被關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