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求敗長眉一皺,四周的氣息莫名森冷下來,“這血統……竟令你有性命之憂?”
吳琛微微一愣,隨即神情一暖,“幾次下來,我也摸索到一些壓制的法門,此次……應該並無大礙。”前提是,他不去故意動用這股力量。
這個年代的人的壽數並不像後世那麼長,將這羽蛇血脈壓制個幾十年,他還是能夠做到的。
孤獨求敗冷哼一聲,臉上的神情仍然很是不悅。以他的能力,自然察覺到吳琛話中不盡不實之處。
此後的一段時間,吳琛發現兩人的行程總是在無意中路過一些名醫聖手的居所,獨孤求敗面無表情,“既然來了,去看看也好。”
只可惜,這些名醫們紛紛表示,令徒的身體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乃是當世少有的良材美玉。
幾次之後,獨孤求敗拂袖而去,從此再不“偶遇”名醫,倒是時常交給他一些呼吸吐納之法,連劍術修煉也不若往日嚴厲督促。
吳琛又不是真的十一二歲的少年,豈能不知他心中所想?
獨孤求敗願意為了他放棄心中所想,不再求他劍術超群,只願他修生養性,壽數綿長——此番厚意,怎能不報?
吳琛的修煉甚至比往常還要刻苦三分。不,他幾乎是在榨乾這具身體的每一分精力,若是普通的少年,只怕早就油盡燈枯,一命嗚呼了!
獨孤求敗看在眼裡,臉色一日比一日陰沉。
但凡師父看見徒弟勤加修煉,就算嘴上不說,也無不欣慰歡悅,但到了吳琛和獨孤求敗這裡,卻恰恰相反。
終有一日,孤獨求敗忍耐到了極限,手握紫薇劍,將自己親贈的長劍打落在地!
吳琛眼前一亮。紫薇劍雖鋒利無比,卻也柔軟異常。然而在獨孤求敗的手中卻力道奇大,真氣灌注之下,竟然堅硬無比。而且,比起自己手中的劍,紫薇劍又豈止是快了一點?
每次他的師父出手,總能讓時雨顫抖不已。
獨孤求敗見吳琛兀自不知想著什麼,怒氣更甚。但他張了張口,竟不知要說些什麼。難道要責備吳琛修煉過於刻苦?簡直荒謬!
兩人一時僵立。
好在吳琛很快回過神來,不過瞬息便明白了獨孤求敗心中所想。暗中嘆息過後,仗著自己年紀幼小,吳琛很是無恥地拉住了師父的一條手臂。
驟然的肢體接觸令獨孤求敗一愣,臉上的怒氣也消散了。
吳琛一直表現得冷靜老道,又因他身世有異,獨孤求敗一直對他平等相待,並不以孩童置之,從未擺過師父架子,而吳琛也從未有如此親近歪纏的舉動。
此刻明知吳琛是在藉機討好,獨孤求敗也不由得臉色一緩。這個被後世稱為“劍魔”的人,此時也不過是個不滿三十的年輕劍客罷了,還做不到完全的喜怒不形於色。
而吳琛卻不同。他輪迴了不知多少世,早不是第一回變成一個年幼孩童。只是他內心高傲之極,本不屑利用年齡之便為己謀利,卻不想用在了這個地方。
吳琛微微一笑,拉著獨孤求敗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又親自奉上了一杯香茗。
“師父,喝茶。”
便是真的有天大的火氣,在吳琛此番舉動之下也要消散大半。更何況,獨孤求敗心中十分清楚,這個少年如此努力到了拼命的程度,為的到底是誰。
“師父方才……是要考校我的劍術麼?”吳琛將落在地上的長劍拾起,細細擦拭上面的灰塵。
獨孤求敗眉頭一皺,冷哼了一聲。“劍術之道,欲速而不達,你如此浮躁,只怕要留下後患。”
吳琛苦笑,看來遞出的臺階不起作用。
“師父請看。”少年的手中泛起一陣藍光,不過片刻,那些顯露在外的擦傷就已痊癒。放下手,吳琛平靜地道,“於我而言,只有逼迫到絕境,才能獲得突破……至於這些暗傷隱疾,師父不必為我擔心。”
“你!”
獨孤求敗如何不知吳琛的這些本領,但他所說的“後患”顯然並不是指這些!他的好徒兒,居然故意曲解他的話,敷衍於他!
種種複雜情緒縈繞心間,獨孤求敗神情變幻。又是憤怒,又是……驕傲!
吳琛嘆息一聲,忽然撕去了乖巧的神色,流露出真切的高傲來。少年微微仰起頭,看進那一雙深色的眼中。
獨孤求敗瞳孔一縮。
此時吳琛眼中與自己相似之極的堅決和冷酷,令他不自覺地握緊了拳。
“我如何不知師父是為了我好,”少年神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