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郡王妃說起獻郡王笑道:“我說弟妹也不信,我們家郡王爺三五日不出門是常事,半個月憋在屋裡也是有的,要不然宗室營裡都傳他是書瘋子,上次聽說朝廷派商船出海,將來要解了海禁,一下子就跳起來,直說以後不愁有異族的書看。”興高采烈中還將她抱起來轉了一個圈,將她嚇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提起主張開海禁的官員,我家郡王爺是羨慕的很。直說可惜身上沒有旁職,否則定也要上一折子。”
獻郡王是一心做學問,完全不問政事,否則哪裡沒有機會上奏摺。琳怡道:“皇上召見宗室子弟,每年都少不了獻郡王,常常和獻郡王在養心殿裡論律呂、曆法,獻郡王的博學滿大周朝找不到第二個來。”
“也不一定是好事”獻郡王妃低聲道“若不是節慶日,皇上召見我們郡王爺。大多時候是有為難的國事。”郡王爺說過,皇上好像喜歡邊論學問邊思量。
獻郡王妃話音剛落,門房上來稟告“宮裡來人了送牌子,皇上明日傳郡王爺入宮呢。”
琳怡和獻郡王妃面面相覷,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獻郡王妃吩咐人去東園子稟告獻郡王。
琳怡在臨上馬車之前,看到了獻郡王,和她想的不一樣。獻郡王爺看著比周十九還要高大不少,寬額濃眉雖是書生卻沒有半點酸氣,見到琳怡就問。“小十九怎麼樣?好久沒見他了,我府裡新來了幕僚要和他論演算法。”
獻郡王妃就笑著挽留琳怡“乾脆別走了,將康郡王一起請來,就在府裡做宴,他們兄弟也好久不見面了。”
琳怡笑著道:“這幾日郡王爺都當值,恐怕沒有空閒的時間。”
獻郡王妃嘆口氣只好將琳怡送上馬車。
馬車就要走,琳怡想起一件事又掀開簾子和獻郡王妃說起話來“獻郡王爺不知道有沒有編醫書”說著臉一紅。“我平日裡愛看古本,獻郡王爺若是有此類書,我能不能厚著臉皮借閱。”
獻郡王妃聽到就笑“我怎生忘了這一茬,別的沒有各種書都是有的,你喜歡我就去要。明日送你府上。”
獻郡王妃這樣好說話。
琳怡目光流轉“我在福寧時也看過些不大流傳的醫書,並手抄了下來,獻郡王爺不嫌棄,我就讓人再抄一份送來。”
獻郡王妃臉上浮起笑意“那自然是好。”
琳怡又和獻郡王妃道別,放下簾子,馬車慢慢馳出衚衕。
……
到了晚上,琳怡等到周十九回來,邊給周十九換衣服邊將宮裡和獻郡王府的事說了。
周十九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
琳怡停下手,在慈寧宮外遇見國姓爺家大太太範氏,她心裡就是一沉,雖然之前周十九已經預料到宮裡情勢會緊張,可是涉及到儲君,誰也不能抱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想法。
要不然周十九也不會讓她去打聽訊息。
“獻郡王說,他府裡新來了幕僚要和郡王爺論演算法”琳怡說著微微一頓“也是巧了,皇上正好要召見獻郡王。”周十九早晨說起獻郡王妃,所以她從宮中出來才會去獻郡王妃府上做客。
周十九想要藉助的就是獻郡王不問政事。
周十九從平叛到開海禁太過風光,如今有個風吹草動就有可能被牽連進去。
皇上傳召獻郡王進宮,就算不提及政事也有可能透過獻郡王問些話。
琳怡將周十九的官服疊好交給胡桃“妾身想著,獻郡王爺既然在編書,府裡的書定是全的,就和獻郡王爺借了醫書,我之前手抄的醫書也給獻郡王爺送去一份,說不得能堪用。”
這樣一來,和獻郡王府上就不是空口說的關係。
周十九聽到這裡臉上的笑容更深,琳怡能明白他的意思並不讓他驚訝。
政事她都能看透,更不要提內宅。
琳怡抬起頭看周十九,周十九臉上不再是從前那種一成不變的應酬笑容。
雖然依然不曾有那些躊躇、緊張多種多樣的神情……至少琳怡現在知曉,無論是誰在周十九這個位置上,都要學會遮掩自己的情緒。
“新臣不如舊臣”周十九坐在軟榻上笑看琳怡“皇上破例提拔我,卻不會再輕易交與重任。”
在不瞭解一個人的情況下,防備、猜忌多於信任。
就是因為周十九沒有真正的長輩在皇上面前說話,也沒有家族庇護,皇上對周十九這個人知之甚少。換句話說,不論是宗室還是勳貴靠的都是祖輩忠心耿耿侍奉君王的情分。要不是有宗室兩個字撐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