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丟了臉面不願意在提起這檔事。“郡王爺對陳氏可真是好,連自己的傷都顧不得。”想要讓他們生出嫌隙恐怕不容易。
周老夫人淡淡地看了甄氏一眼,“陳氏管家妥當,凡事沒有半點錯處。就算郡王爺這樣寵著她,外面人也說不出什麼。”
周老夫人是暗指芝蘭的事她處置不當,甄氏不禁臉上一紅。
周老夫人道:“元景若是真沒有納妾的心思,你就算送上前他也不要。若是他動了心,你藏著掖著又有什麼用?到頭來只會落得讓人笑話。”
說到這個甄氏就眼睛紅起來,“娘,不是我不願意,我是怕了老爺,別看老爺平日裡威武卻耳根軟,萬一寵上哪個狐媚子,聽了她的話……我和全哥要怎麼辦。”
在甄氏眼裡但凡是比她年輕漂亮就都是狐媚子。
甄氏委委屈屈地哭。周老夫人好像沒聽見似的,“整日裡就盯著漂亮的丫鬟和元景,別忘了管好你的中饋。”
甄氏的哭聲一下子止住了。“孃的意思是”
周老夫人道:“你屋裡的事,別人說不定比你更清楚。”要是陳氏沒有聽到些訊息,怎麼能讓童媽媽來對質,“祖宅那邊的事鬧到了康郡王府,看以後你們還有什麼臉面過來。”
周老夫人的聲音越來越冷,甄氏的一顆心也漸漸沉了下去。
回到周家老宅,周大太太甄氏利落地讓婆子將童媽媽押去了莊,是有名的那個收成不好,佃戶常鬧事的莊子。周元貴想要替童媽媽說說話,甄氏卻好像視而不見似的。處理完了就回去了房裡審芝蘭。
周元貴回到郭氏房裡,哭喪著臉坐在一旁,郭氏上前好生勸著,“我平日裡說老爺也是為了老爺好,怕的就是會有今日,現在童媽媽要被送去莊子。娘也氣得責罵老爺,我去替老爺求情也是被娘訓了出來。”
郭氏邊說邊用帕子擦眼角。
周元貴看著妻子委屈的模樣,怒氣也緩和了變成了心軟,“好了,好了,我也沒說你。今天的事都怪我,連累你受了委屈。”
“都說我沒管好內宅,”郭氏扭頭不願意面對周元貴,“娘也說我沒有好生勸老爺,我現在勸老爺,收收心吧,別再玩蟲了,否則我在家裡也要抬不起頭來。我就算不嬌貴也有臉面在那裡。”郭氏的手捏的青白。
周元貴看著妻子家常穿的半新不舊的衣裙,再想想自己從妻子手裡拿銀子,妻子雖不願意卻也沒有去母親那裡告狀,無論有什麼委屈都吞在肚子裡,平日裡辛辛苦苦地幫著嫂子管家,到頭來沒有落下一句好話。
周元貴狠下心將童媽媽的事拋在腦後,“是我不好,我日後就改了。總不能讓你跟著我也受責罵。”
郭氏臉色仍舊難看,“我不圖老爺能改,老爺只要能讓我在這個家抬起頭來。”
周元貴急忙道:“能抬起頭來,能抬起頭來,等過陣子我求母親給我找份差事,我一定好好幹。”
郭氏遲疑地道:“老爺記住今天的話,我也就知足了。”
周十九的燙傷養了兩日果然就好了,琳怡腳上的水泡也不見了,再也不必小心翼翼地套襪子。
鞏媽媽手腳很快,將大廚房徹底整治了一遍,牙婆子進府領了兩個丫頭出去之後,鞏媽媽覺得無論走到哪裡後背都少了一雙眼睛窺視。
這樣一來做事都覺得輕鬆起來。
周大太太甄氏這幾日過的就沒有這樣輕鬆。周元景回府之後大吵大鬮了一番,非要將芝蘭收房,甄氏不肯大罵芝蘭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周元景就冷笑著問甄氏,哪個是裡?哪個是外?芝蘭本來就是陪嫁丫鬟。做通房順理成章,甄氏不肯就是善妒,犯了七出之條。
甄氏大為後悔,應該在周元景沒有回家之前就將芝蘭解決了。
周元景被逼急了提出來。康郡王剛成親時還安排了兩個通房,他屋裡連一個也沒有。
鞏媽媽笑著道:“大太太也是想不開,通房不通房的不過是個說法,不安排通房,背地裡偷偷摸摸的。郡王爺身邊的兩個大丫鬟倒是提做了通房,可是郡王爺連伺候也不用她們了。”
自從周十九燙傷之後,鞏媽媽總是時常提起周十九的好處。
可是琳怡卻覺得周十九的笑容半真半假。畢竟是姻家進京的緊要關頭。周十九這樣待她,是想要她站在他那邊去。身邊躺著一個聰明人,她不得不時常保持警醒。
琳怡讓人準備東西明日回孃家看長房老太太。
長房老太太這邊在鄭家聽著鄭老夫人說話,手心裡捏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