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郡王妃目光爍爍,屋子裡的眾人都看出端倪來,大家的視線多多少少都掃向琳怡。
琳怡放下手裡記事的毛筆,敬郡王妃這樣一鬧,在場的人大多明白了七八分。就算此時她不出聲在人眼裡也已經成了笑話,敬郡王妃卻還沒有挪開視線的意思。
敬郡王妃是有備而來,藉著鞏二的事給她好看。她不解釋就算預設了。解釋又有可以遮掩之嫌,怎麼做都不對。
若是她連敬郡王妃都怕,也就不會來宗室營了。琳怡收起臉上的笑容,表情異常鄭重,旁邊的琳婉見了忍不住伸出手扯扯琳怡的衣角。
現在是在宗室營,敬郡王妃又比她們年長。真正鬧起來長輩只會向著敬郡王妃。
琳怡像是沒感覺到一般,旁邊的婦人想要將話題岔開,卻被周元祈的正室蔣氏擋住了去路。
丫鬟們跪了一地,女眷們面面相覷,彷彿能聽到心跳的聲音。
敬郡王妃半含著笑容,琳怡顯得十分緊張。
琳怡似是猶豫了片刻,卻終究沒有忍住“外面人都說敬郡王妃因山東土地的事對我孃家耿耿於懷,所以但凡宗親女眷聚在一起,敬郡王妃不會和我真正親近。”
敬郡王妃臉色一變,沒想到陳氏這樣蠢,會在這時候直接說出來,剛要冷笑著開口。
琳怡話鋒一轉“可我從來不相信。京裡都愛傳宗室的閒話,山東的土地怎麼回事還是我聽旁人說起的,這件事我孃家又沒插手過,若說是因葛家和周永昌的那段案子,那時候我家也沒參與其中,土地之爭是贏是輸跟我孃家也沒有半點牽連,於情於理都不可能怪在我頭上。”
陳氏說這番話,表面上的意思是,一個沒有錯的人,還要怎麼責怪?實際是在說,若是她在這時候發難,就跟土地之爭有關,而陳氏再委屈不過。
“敬郡王妃一定會覺得很委屈,我又何嘗不是,大家都好好的在一起,哪有許多事,偏偏有些人就是無事生非,咱們宗室營的傳聞若都當做真的,恐怕大家都不要過日子了,只要日日出去辯解好了。所以有些話不去理睬也就罷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好事之人願意生事就讓她們生事去,黑白對錯最終會有個結果。小小不言的事也就罷了,事關名譽除非有根有據,否則誰敢胡亂嚼舌,就像敬郡王妃說的那樣,扒皮倒是嚇人的話,但一定饒她不過。”最後幾句話擲地有聲,神情沒有半點退縮。
琳怡說完話對敬郡王妃露出些笑容來“藉著今天我就將心事都說出來了,心裡倒也痛快許多,大家都是自家人,再也不用小心翼翼……”
蔣氏這時候拿起帕子不停地撫胸口,彷彿是驚魂未定“嚇死我了,我還真以為伱們兩個被人挑撥的生了氣,若是這樣我們還要想著站在哪邊。好歹我也要準備一套話將兩位郡王妃都說服了才好。”
旁邊的一個和蔣氏相識的婦人也笑道:“這樣說兩位郡王妃還讓她少了機會”說著提起帕子遮嘴笑起來“不過我知道院子東北角上有個樹洞,若是心裡有話說不出來,只要跟樹洞講,保伱心裡順暢。”
蔣氏乜了那婦人一眼“我這弟媳婦就好嘴俏,果真有本事就將火樹銀huā說道說道,佈置好了讓老祖宗們有銀錢賞伱。”
大家都被蔣氏逗笑了。
琳怡看向蔣氏,蔣氏眼睛微眨。
……
甄氏那邊被信親王妃誇獎了幾句,神態越來越得意“宗室族裡的事我是沒少幫的,只不過這樣的大事,我是怕料理不當……”不是她不能幫陳氏,是陳氏不願意讓她幫忙,她也沒有法子。
信親王妃怎麼能聽不出這話的意思“這事怎麼辦?還是要等到康郡王回京?”恐怕過不了兩日傳的沸沸揚揚,誰的臉皮都要掛不住。
周老夫人也聽出些端倪來,抬眼看向信親王妃“王妃是不是聽說了什麼?怎麼會這樣說?”
周老夫人話音剛落,段二家的來敲門,依照之前的佈置,敬郡王妃在那邊故意挑起爭端,陳氏和敬郡王妃鬧起來,到時候段二家的來傳訊息,信親王妃定會動氣。
甄氏將段二家的叫進來。
段二家的目光閃動,臉色頗為難看,想要低聲和甄氏說話。
甄氏笑道:“這裡沒有外人。”
段二家的仍舊沒有說出口,走上前幾步,在甄氏耳邊道:“沈管事找到了。”
甄氏頜首,示意讓段二家的先退下去。
段二家的沒有挪步“沈管事讓人殺了。”
甄氏一怔睜大了眼睛,昨天沒有找到沈管事,她還以為才發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