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嚴刑拷打,已經俯首認罪,只要醒來就是一身的冷汗。
如同大夢一場,夢醒之後渴望在身邊尋到一個人。來告訴他不過是一場噩夢。
只是沒有這樣的人。
他身邊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變了,就算是大喜的日子他也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從前他和那個人不過是一道竹簾的距離,他抬起頭就能看到她清麗的笑容,雖然沒能和她真正見上一面。身邊卻時時都是她的影子,她的魯班鎖香包,兩個妹妹跟她學來方勝的結法,家裡窗臺上種著薄荷草,妹妹房裡總是放著各種蜜餞子。
三妹妹拉他學下棋總想著要贏她,他開始不願意教後來提起了興致,不論妹妹的棋藝怎麼提高卻總是輸給她。他常常想或許他去和她下也不一定就能贏吧!她是姻語秋的弟子。姻語秋的名聲在京裡、福建都是耳熟能詳,相比而言她這個做弟子的太過籍籍無名。她並不追逐名聲,將聰穎、伶俐都用來生活。寒窗苦讀十幾年,哪個不期望身邊有個懂得生活的女子,只是又有幾個能如意。三妹妹說的對,他們兄妹都拿她無可奈何。
上天真是不公,既然這門親事不能做成,何必讓他知曉妯。兩家若不是準備結親常常來往。他也不會滿心在意。
齊重軒吃過合婚餅和腰食,喜娘笑道:“前面宴席可以開了。”
周大太太忙領著姑爺入席敬酒,敬過酒之後周琅就要上轎。
齊重軒走出了院子。琳怡才從套間裡出來。
周琅坐在炕上,說起丫鬟撞到蘭花之事,“剛才嚇了我一跳,還以為我哪裡出了錯。”
琳怡也嚇了一跳,轉身去看,原來只是虛驚一場。
喜娘笑著走過來,“一會兒炮仗響,二小姐就要上轎了。”
喜娘話音剛落,周琅的二嬸笑著迎上琳怡的目光,“康郡王來了。可將我們家老太爺高興壞了,吩咐前面多擺酒,要不是姑爺要騎馬回去,一準兒就要在我們家醉了。”邊說邊向琳怡行禮。
周十九的海量,琳怡心裡是清楚的,要是真的和他喝酒定是還沒弄清楚就先倒下。
由此。琳怡不自覺想到周十九在她孃家裝醉的事,能讓大家都以為他醉了,其實是很不容易的。
齊重軒拿著酒杯向國姓爺家的親友敬酒。
國姓爺十分高興,笑容也異常爽朗,將姑爺叫來身邊。
齊重軒走過去看到了康郡王。康郡王穿著寶藍色羽緞對襟長褂,衣襟兒翻開露出裡面月白緞襯裡。
國姓爺說話間,齊重軒上前行禮,康郡王笑著讓他起身,伸手之間,齊重軒看到康郡王長褂上手繡的斕邊,袖口上是石青色絲編頂珠鈕絆,多麼巧的手才能編出這般精緻的鈕絆。
國姓爺笑著看齊重軒,“一定要敬康郡王一杯。
齊重軒遵從著請了酒,身上彎下去的瞬間,國姓爺滿意地捋了捋鬍子。
國姓爺有和康郡王交好的意思,不然不可能讓他單獨敬酒。
姑爺敬過酒,國姓爺家門口開始放爆竹。
喜娘和全人將周琅攙扶上轎。
禮樂聲響起,周琅的轎子穩穩地抬起來,迎親的隊伍開始慢慢前行。
周大太太看著女兒的轎子越來越遠,好不容易才忍住眼眶裡打轉的淚水,週二太太勸說了嫂子幾句,就來招呼琳怡,“郡王妃跟著忙了一早晨,快歇一歇,咱們女眷的宴庠也要開了,郡王妃說什麼也要賞臉才是。”
周大太太也笑著道:“康郡王也來了,郡王妃自然不能走了。”說話間想起陳氏第一次來府裡向她們說起陳允遠的處境,轉眼之間陳氏已經貴為郡王妃,老太爺還明著囑咐她,千萬不要怠慢了康郡王妃。
琳怡被周家人迎進花廳,大家說笑著吃了宴席,琳怡剛覺得有些疲累,就有下人來道:“大老爺讓準備車馬。”
客人們都要陸續走了。
周大太太將琳怡送上馬車,琳怡坐好,外面傳來周十九的聲音,“郡王妃穿了披風沒有?”
然後是婆子答話,“橘紅姑娘服侍著穿好了。”
琳怡掀開簾子往外看去。
周十九英武地騎在馬上,轉頭看到琳怡,微鬆手裡的韁繩吩咐車伕,“走了。”
馬車開始前行,旁邊也傳來規律的馬蹄聲響,有了周十九,這下不用陳漢一路小跑跟著了。
回到康郡王府,周十九刻意等著琳怡一同進門。
“郡王爺不是說不能過來嗎?”
周十九道:“正好衙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