瘓在床,怎麼會突然起身。
周老夫人皺起眉頭進內室探看。
蔥綠色的幔帳被拉開,屋子裡點了三盞明燈,三兩個丫鬟站在旁邊不時地向床上看。
周老太爺無聲無息地躺在床上,和往常沒什麼兩樣。
周老夫人看向身後的丫鬟,“老太爺什麼時候起身了?”
那丫鬟瞪圓了眼睛,半晌豁然跪下來,“奴婢真的瞧見了,奴婢和銀釧在旁邊說話,我突然就看到老太爺起身了,還用手抓住了銀釧。”
聽到金釧這話,銀釧跪下來,“是真的……是真的,奴婢真的感覺到有人抓了奴婢……不是……是老太爺抓了奴婢。”
兩個丫鬟說的含含糊糊,周老夫人向前走幾步在床邊坐下來,床上的周老太爺似是睜開了眼睛,周老夫人讓丁香拿盞燈過來,“照著,我看看。”
丁香將燈湊了過去。
周老夫人拂開擋著的幔帳俯身去看。
周老太爺果然睜著眼睛,卻不見有別的異樣。
丁香道:“老太爺定是被吵醒了。”郎中治了那麼長時間,老太爺的病都不見有起色……怎麼會在深更半夜裡突然起身,八成兩個丫鬟看錯了。
周老太爺嘴蠕動著像是有話要說。
周老夫人看著那哆嗦的嘴唇,慢慢俯身湊過去,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裡伸出來的手牢牢地卡住了她的脖子。
那手如枯枝般彷彿能勒進她的皮肉。周老夫人只覺得翻騰的氣血一下子都湧上來。身邊傳來丁香大喊大叫的聲音,“快……老太爺……您快放開老夫人……”
周老太爺瞪大的眼睛裡面滿是紅血絲,直勾勾地看著周老夫人,目眥欲裂。手上更是用盡了力氣,嘴巴大大地張開不停地往外噴著熱氣,苦臭的草藥味兒直噴向周老夫人臉上。周老夫人只覺得那氣息又涼又膩,和那緊緊卡在她脖子上的手一樣,讓她喘不過氣來。
“你……這個……毒婦……”那聲音變著腔調,嘶啞又扭曲。
整個屋裡立即亂起來。
丫鬟想要拉開周老太爺的手卻又不敢用力,周老夫人和周老太爺廝打著,周老太爺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那雙手就是不肯放開。整個人也隨著周老夫人的身體坐了起來,燈光下面目猙獰如同鬼魅,丫鬟嚇得流了眼淚,周老夫人拼命地掙扎,長長的指甲摳進周老太爺的手背裡。眼睛死死地看向身邊的丁香。
丁香渾身出了冷汗,終於鼓起力氣去掰周老太爺的手。
婆子也跟上前來。
下人們在床邊擠成一團,喊著、叫著、伸手拉扯著。周老夫人正覺得頭就要炸開,周老太爺的手鬆開了,整個人也癱了下去。
丫鬟忙上前攙扶起周老夫人,周老夫人腳下一軟頓時從床上摔在地上。
申媽媽聽到訊息趕過來,見到這種情形怔愣了片刻,忙打發人去請郎中,“快……快……別耽擱了。”
……
第二天天不亮第三進院子就傳出話來。
周十九梳洗完。坐在琳怡床邊,兩個人聽了昨晚的事。
白芍道:“郎中進府的時候老太爺已經昏厥過去,老夫人還好,只是傷了喉嚨聲音嘶啞。”
琳怡看向周十九,“郡王爺該去看看老太爺。”昨晚沒有人來稟告,現在知曉了總要去問問。
周十九頜首。“我過去瞧瞧,”說著去摸琳怡的手,覺得琳怡掌心暖和這才鬆開,抬起頭看著琳怡緩緩一笑,“一會兒讓人拿了帖子請御醫過來給叔叔、嬸嬸診治。”
琳怡知曉周十九的意思,上次她懷了身孕周老夫人何嘗不是大張旗鼓地喊了郎中和御醫來看。
周十九在政途上似是胸襟開闊,可有時候卻十分小氣,不過論起睚眥必報,正和她想到一處去了。
周十九看過周老太爺、周老夫人徑直上朝去了,鞏媽媽仔細將訊息打聽了一遍悄悄回琳怡。
“聽說是昨晚老太爺突然從床上坐起來,將值夜的丫鬟嚇了一跳,這才驚動了老夫人,老夫人端燈過去檢視,這時候老太爺伸出手來掐住了老夫人的脖子,還罵老夫人是毒婦。”
琳怡拿起茶盅來喝棗茶,“值夜的丫鬟怎麼說?老太爺怎麼會突然坐起來?”
鞏媽媽低聲道:“金釧和銀釧正說大太太的事,金釧看到幔帳裡的影子嚇了一跳,以為是大太太的鬼魅,銀釧就感覺到手腕被人捉住,兩個丫鬟大驚小怪地叫起來,後來才反應過來是老太爺。”
老太爺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平日裡吃喝都是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