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丫鬟、婆子端下去那麼多血水,一個人身上到底能流出多少血來……母親藉著這件事還能想到政局上。不停地逼問我廣平侯府那邊聽到了什麼訊息……”周琅嬛說著哭起來,“我就是覺得太累了,無論我做成什麼樣都是不對。”
齊重軒找到巾子來給周琅嬛擦眼淚。
“我是真的為琳霜難過。我不能無動於衷……我雖然也想著家族的利益。可是無論怎麼樣我做不出這樣的事來,就算從前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我真的再也不會了。”
屋子裡的燭火跳躍。齊重軒伸手出來拍撫周琅嬛的後背。
……
第二天琳怡送走周十九,就開始安排府裡中秋節的花燈。廣平侯府那邊出了事不可能熱鬧起來。可是康郡王府怎麼也要有些喜氣。
琳怡和幾個管事婆子一起選了花燈的樣式,然後吩咐管事要如何掛燈。
康郡王府的訊息傳到祖宅,大太太甄氏臉上露出怨恨的表情,“她還有心思過中秋,”說著咬咬嘴唇,“別以為我會就這樣算了。”沈管事突然死了,懷裡揣著借券,這樣的事是誰做的?這些日子周元景和她鬧和離,她將孃家人找來,仔細地想了一番,這分明是有人故意誣陷她。
甄氏想著就咬牙切齒,定和陳氏離不開干係,她孃家人說的沒錯,她就是對陳氏太手軟,才會落得今天的地步。看起來溫和的小姑娘,竟然這樣手段歹毒,她不能讓這樣的毒婦有好日子過。
段二家的又說起廣平侯府的事。
甄氏幸災樂禍地一聲,“活該,這就是報應,她不讓我好過,她也不會過的舒坦。”
甄氏話音剛落,門上的婆子來道:“信親王妃請大太太過府上去呢。”
甄氏略有些激動,“有沒有說還叫了誰?”
那婆子據實稟告,“來的人只說了大太太。”
甄氏透出奇怪的表情,現在她孃家出面幫忙,託到信親王妃那裡,除了叫她也該叫上琳怡才對。
甄氏一面吩咐丫鬟拿出素淨的褙子給她換上,一面讓人去康郡王府那邊打聽。
不一會兒功夫,下人打聽出來,“也叫了康郡王妃。”
那就是了,甄氏難掩笑容。信親王妃出面勸說陳氏不要將事情鬧得太大,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到時候她只要在信親王妃面前哭一陣,反正沈管事已經死了,一切沒有對證。
甄氏乘車到了信親王府,讓下人引著去見了信親王妃。
信親王妃正和琳怡說話,琳怡皺著眉頭滿臉的哀婉,信親王妃聽了不時地點頭嘆氣。
甄氏心裡不由地一慌,沒想到先讓琳怡搶到了先機。
甄氏這樣想著,加快了腳步,進到屋裡先行了禮,然後抬起紅腫的眼睛。
“快坐吧!”信親王妃將甄氏讓在旁邊。
掐絲琺琅的三足獸香爐裡吞吐著薰香,信親王妃握著翡翠貔貅慢慢摩挲,甄氏看著信親王妃暖座上的秋香色繁花錦簇護手,那花樣精巧彷彿是出自陳氏的手。
甄氏皺起眉頭來,沒等信親王妃開口就提起帕子擦眼淚,“眼見就是中秋節了,我本想多些時間過來幫襯,可……誰知道……元景……竟因外面的傳言就要與我和離。”
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甄氏悽婉地看著信親王妃,“您說說,這些年我哪裡做過什麼錯事,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和離兩個字怎麼能隨便就說出口,沈管事讓人殺了,這案子還沒破,就牽連到我頭上,我心裡的冤屈要向誰訴呢。”
信親王妃靜靜地聽著甄氏哭訴,等甄氏說完了,握著貔貅的手微抬,“你說是誰故意冤枉你?”
信親王妃的聲音平靜,甄氏抿抿嘴唇準備按部就班,“我也不知曉,現在的事誰能說清楚,沈管事也不知觸犯了誰就被殺了,懷裡還揣著借券,我哪裡敢做重利盤剝之事,分明是有人刻意誣陷,還有那肖婆子,那是在京裡到處散佈傳言的,我就算再傻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說著哭哭啼啼一陣,“自從嫁給元景,我一心就想著是我的福氣,孝順長輩公婆自然不用說,同輩的妯娌、兄弟、姐妹也是和和氣氣,大家都和我好又肯疼我,若我有什麼壞心再也不能這樣,我不說別的,王妃都是看在眼裡的,我可是那樣惡毒的人呢。”
甄氏的意思是,在她嫁過來之前一切都還是和順的。琳怡不說話只聽著甄氏申辯。
信親王妃望著甄氏,嘆口氣,“我原本也是以為你懂事,琳怡畢竟年紀小,剛嫁過來有許多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