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如一團亂麻。想著就要告別自己所熱愛的部隊,內心之中有萬般不捨,可是面對家庭突發的變故,他不能讓媽媽一個人承擔,他必須擔負起一個男人、一個兒子應負的責任。
迷迷糊糊睡了一大覺,醒來的時候已是下午三點多鐘,起床洗漱,下樓打車去醫院。
走進病房,見媽媽正陪在床邊,菲琳在一邊發呆。見兒子換上了從前在家時的運動服,日子彷彿又回到了從前。
菲琳看著眼前的表弟,就象是個高中的大男生,乾淨利落,清純可愛。
二姨告訴兒子:“去打壺熱水吧,都沒有水了。”
趙斌提起水壺走出病房,二姨隨後收拾了下眼前的一點垃圾跟了出來,想來這是故意叫兒子出來,有些話不便當著眾人說吧。
二姨緊走了幾步,喊道:“兒子,等等我。”
趙斌止步回頭,看著已近半百的老媽心中甚覺不安,養了自己這麼大,操了那麼多心,自己還沒有報答一點養育之恩,媽媽已不再年輕,臉上的皺紋昭示著歲月的滄桑,飄起的少許白髮提醒著兒子發媽媽這半輩子過得不容易。
等媽媽到了跟前,趙斌環著媽媽的肩頭,一起向水房方向走著。
“老媽扔垃圾剛才怎麼不給我帶出來,您多歇會,什麼事兒有兒子呢。”
普普通通的一句話,惹得二姨又是淚水漣漣:“媽就是想跟你單獨說說話,打電話跟當面說感覺不一樣。”
“老媽,說吧,兒子聽著呢。”
“你在部隊還習慣吧?飯菜還可口嗎?跟戰友領導處的好嗎?”
“好著呢,您放心吧。”
“你說在部隊立功了,執行任務是不是有危險啊,要真這樣咱不要立什麼功了,安全最重要。”
“媽,執行任務時很多戰友在一起,和平年代哪那麼多危險啊,您說是吧?”
二姨將信將疑,但也想不出兒子都會執行什麼任務。
“媽還想問問你,你早上去問醫生,你爸的情況怎麼樣啊,早上你走得匆忙,也沒來得及細說,現在總可以告訴媽了吧。”
趙斌略一沉吟,這事爸爸都不想瞞,媽媽更得告知實情:“我爸爸是胃癌晚期。”
二姨停下腳步問道:“你再說一遍,你爸爸是什麼病?”
“媽,我也知道這對您是個打擊,所以早上我沒有馬上說出來,我是在考慮怎麼跟您說這個更好一些,回到家一直想,還是決定直接告訴您比較好,畢竟這件事咱們無可挽回,爸爸剩下的時間不多了,癌細胞已經散。。。。。。。。”
二姨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發呆,看不出她在想什麼,趙斌原以為媽媽聽到這個訊息會哭天喊地,卻未料媽媽會是這個樣子。
“媽媽,你還有我。”
說著趙斌給了媽媽一個正面的擁抱,媽媽依然沒有反應。
這下趙斌嚇壞了,拉著媽媽走向走廊邊的坐椅,按著媽媽坐下道:“媽,人生無常,想來不用兒子給您講,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陪爸爸走完最後的時光,以後的時間有我來陪著您,媽媽,面對生死我們無力挽回什麼,我們能做的就是讓爸爸在最後的時光裡舒服些,快樂些,我們一家人在一起過一段快樂的時光,以前兒子不懂事,淨惹您跟爸爸生氣了,是兒子不好,等兒子明點事理了,爸爸又這樣了。。。。。”
說話間趙斌已泣不成聲,一個大男人表現他脆弱一面的時候由其讓人受不了。
二姨沒有看兒子,眼睛望著前方,卻不知道她在看什麼:“兒子,你也別難過了,你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爸媽的驕傲,媽媽這幾天一直擔心的就是這個,怕的也就是聽到這個訊息,結果還是應驗了,這是命,人不能跟命爭,你爸爸也就是早過去幾年,過不了多久我就去陪他。”
望著媽媽一臉的落沒與平靜,趙斌心裡難過得要死,男兒流血流汗都不算什麼,但看不得至親悲傷難過。
“媽,還有一個事我想跟您商量。”
“說吧,什麼事。”
“醫生說等爸爸傷口好些了,馬上就要進行化療,化療是非常折磨人的。我問他做化療能多延遲多久的生命,醫生說這個不好說。也許能多個三、五個月,也許不能,而手術現在已經不現實了,擴散了已經不能做了。我的意思是咱不做這個化療了,即使做了也延續不了多久的生命,可是爸爸最後還要受著非人的折磨。但這個決定我想讓爸爸自己選擇,那這樣的話,就得告訴他真實的病情。“
趙斌邊說邊看著媽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