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麼的信任你。”
源稚生抬頭望天。
“我是那麼的信任你。”
他又淡淡的重複了一遍,聲音不大,但任誰也能看出他壓抑的憤怒,連握刀的手都在顫抖。
“你知道嗎?我曾把你……”
源稚生低頭看向赫爾佐格,“……當做真正的父親。”
“稚生,老爹我也是愛你的啊。”
赫爾佐格因為疼痛,臉上帶著扭曲的笑容。
“啊——”
伴隨著赫爾佐格的痛呼,他的半隻手掌被蜘蛛切削掉了。
“你怎麼能,你怎麼能!你忘記是誰把你帶出鄉下,又賜予你今日的地位的了!?”
王將猙獰的咆哮道,手掌被削斷,他疼的在泥水中打滾,血汙在泥水中暈開,像是小丑塗鴉的水墨畫作。
然而他下一剎又無法那麼順暢的打滾了,因為一柄櫻紅色的長刀貫穿了他的大腿,將他牢牢的釘在地上,是源稚女出手了。
這個曾經天真善良的中山少年臉上帶著猙獰的表情,一雙黃金瞳刺目不可逼視,如果不是知道風間琉璃已經消逝,赫爾佐格甚至以為那極惡之鬼又回來了。
但風間琉璃沒有回來,出手的只是源稚女,他才是最恨赫爾佐格的那個人,因為赫爾佐格毀了他的一切!
因為仇恨和憤怒,這個中山少年終於摒棄了懦弱和天真,他只想用手中的長刀,將身下的這個如蛆蟲般扭動的醜陋食屍鬼……千刀萬剮!
上杉越在一旁默然的看著這一幕,作為一個父親,他也很憤怒,他也想一根根捏碎赫爾佐格的骨頭。
但他知道在這個刑場中,沒有他的位置,最有資格處理赫爾佐格的,是自己的兩個兒子,他只需要旁觀就好了。
赫爾佐格疼的在地上哭嚎,他知道是無法再欺騙源稚生了,於是就轉變了策略,他求饒。
“求求你們,放過我,只要放過我,我可以把我的所有研究成果都交給你們,那是秘黨都不曾擁有的財富!”
他臉上帶著扭曲的笑,“那可是能接近純血龍族的道路,是人類進化的希望,那是基因學最偉大的作品!”
源稚生一腳踩在赫爾佐格臉上,將其再次踢入泥水中,“我不想再看到這張臉了。”
下一剎,赫爾佐格剛剛抬頭後,櫻紅色的長刀劃過,他的鼻子落在了地上。
“你很喜歡變臉?”
源稚女蹲下身子,看著哭嚎的赫爾佐格。
並未等赫爾佐格回答,刀風再起,半張連著肉的臉皮墜落在泥水中。
“啊——我要殺了你們!”
赫爾佐格疼的幾乎要暈過去,但上杉越取出一根陸晨之前交給他的針劑,打在他的身上,那是融合了鍊金術的腎上腺素,不僅有“提神醒腦”的功效,還能加速身體癒合。
櫻紅色的弧線閃爍,另外半張骯髒的臉皮也被剝下,赫爾佐格又露出猙獰的笑容:“你們也出夠氣了吧?殺了我你們什麼也得不到,我願意繼續為蛇岐八家幹活,我是最傑出的科學家,你們會用得到我的。”
源稚生一腳踹在那張鮮血淋漓的臉上,“你好像誤會了什麼。”
他朝滾落在泥水中赫爾佐格走去,回想著這些年在黑道戰爭中死去的年輕人們,回想著在對方操控下被風間琉璃殺死的女孩兒們,回想著他將蜘蛛切刺入弟弟胸膛的那一幕……回想著他明明信任對方如同親生父親,但卻被當做提線木偶一般戲耍。
所有的悲劇,源頭都在眼前這個醜陋的食屍鬼身上……
“現在戰爭已經結束了,神也死了,我們什麼都不想要。”
源稚生淡淡道,踩在王將的脖頸後,源稚女站在他身邊,幾乎是異口同聲的,“我們只想……讓你死。”
源稚女繼續揮刀,一隻耳朵落入泥水中,“……死的慘一些。”
赫爾佐格在泥水中撲騰的樣子像是油鍋裡的魚,他是那麼不想死,他甚至懷疑現在是一場噩夢。
我可是赫爾佐格,支配了蛇岐八家和猛鬼眾的男人,將皇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世界上思考方式最接近龍族的人!
我怎麼會被這些卑賤的玩具們,踩在腳下呢?
“啊——”
然而疼痛把他再次拉回現實,他的言靈是造夢者,他知道這不是夢。
源稚女蹲在赫爾佐格面前,此時對方已經看不出人形,他將手放在王將的雙眼上,另一隻手固定著對方的頭。